紀宅位於市中心,佔地面積卻有兩萬多平方,宅院約佔五千平方,剩下的就是一些娛樂設施。用來踏青的人工草坪、巨大泳池、高爾夫球場、納涼用的古風建築涼亭等,整個紀宅像極了一座莊園,不得不說,紀忠良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
白晨風剛到紀宅前面路口,遠遠看到了巨大的鐵門,還沒踏入紀宅範圍,看到路上空空蕩蕩並沒有林空空的影子,就意識到了不妥,他讓司機馬上掉頭,卻為時已晚。
四周響起車輛剎車時車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伴隨著人群的腳步踢踏聲。車輛的強光更是恍得人睜眼都有些困難,黑壓壓的人群把他們的車子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白晨風薄唇一勾,看樣子這是精心準備的陷阱,就等著請君入甕呢?對方是誰,一點兒都不難猜測,恐怕自己一入A市就被人監視起來了,因為心裡記掛她,所以他變得遲鈍異常。
今天的簡訊到底是她默許的,還是她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其實,若是她想要他的命,他給她便是了,若不是她,旁人就要費些周折,管你是否有遮雲閉月的本事,我又豈會坐以待斃?
想到這裡不禁諷刺的笑了,自己已經身處險境,想的卻還是她的心思,一個小女人讓人琢磨不透的心思,我內心深處最深的渴望是你能與我同心。
他創立“擎天”之初就曾和幫會有過糾纏,這幾年,他的勢力越來越大,如若沒有幫會協助是不可能的,所以齊家和元朗就替他掌著S市大大小小的幫會。
他不怕死,不怕流血,不怕與他們的交鋒,只是此時,他更想做的事情是看看她。這次,他不想說對不起,不想道歉,他想親口告訴她,他做事從不後悔,那次是他做出唯一讓他後悔的事。不是因為覺得對不起她,而是無法說服自己可以不悔恨、不心疼。他還要告訴她,他的心很大,可以包容她在他身邊恣意任性;他的心也很小,除了她他誰也不要。不管他是否在她身邊,他都不允許她愛上別的男人,就是一點點的喜歡也不可以,她這輩子,只能屬於他一個人,誰要染指他就要以命相博……
原來,在我知道自己可能要走到生命盡頭時,發現,我竟然有那麼多話想要對你說。
司機看到這陣仗就知道要出事兒,詢問:“要不要我開快點兒衝出去?”
白晨風面容冷冽,收了兒女情長的心思,就著這個時間已然把自己的處境觀察清楚,出口都被車輛堵死,想跑掉是不可能了。
就沉聲對司機說:“咱們已經被包餃子了,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過會兒不要說話也不要動手,問起來只說是辰軼吩咐你來送我,他們與康達有來往,會賣幾分面子給辰軼,應該不會為難你。”
康辰軼的司機從他工作就一直跟著,也算得見過世面,此時不肯臨陣脫逃,“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不然對不起康總對我的知遇之恩。”
白晨風仍是冷冷清清的模樣,“你摻和進來只會讓我分心。”
他這一句話讓司機沒了回覆,自己雖然會些拳腳,對付三兩個人還行,對方浩浩蕩蕩大概有四五十人,他自保都做不到,又何談幫忙?
“辰軼趕來已經來不及了,你告訴他咱們的處境,讓他在上個路口接應我。如果我出不去,讓他不要來了,別把康家捲進來。沒了我他們誰也鬥不過紀忠良,別做無畏犧牲,讓他替我照顧好晨曦。”
白晨風囑咐完就從容的下了車,臉色平靜淡然,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只冷聲道:“紀總,大費周章把我引來,現身吧!”
少時,人群讓開一條通道,紀忠良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站定,用睥睨的姿態說:“一條簡訊而已,何談大費周章?倒是咱們好久不見了。”
白晨風疏離又譏諷的回覆:“確實好久了。”
紀忠良有一瞬間的失神,不得不承認,白晨風五官像極了他的父親,那個每天就想著閒雲野鶴的高傲藝術家,不切實際又愚蠢。只是他這性格卻同他父親的淡然南轅北轍,倒是像極了白景奇,繼承了白家人的狠戾。
“晚輩到了紀總地界,您只需召喚一聲我自然得上門,何苦上演這麼個橋段,您也是老江湖了,傳出去就不怕人笑話?”
“我什麼時候在意過旁人的眼光?再說了哪裡會有人知道?死人,是不會講話的。”
白晨風語氣越來越鄙夷:“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利用,紀忠良,你確實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紀忠良對於來自他的諷刺視若無睹,微微笑了,笑意未達眼底,只是冷然回覆:“你明知道那是我的女兒,卻偏偏要惦記上,你要自投羅網,我當然卻之不恭。”
白晨風被人戳到軟肋,也不做掩飾,只說:“我有話要親口問她。”
“不用了,她是不會來見你的,我來替你解惑,雖然不是濛濛親自發的簡訊,但是,是她默許的。”
白晨風蒼涼一笑,後又譏諷的說:“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由著你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