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睡醒的白晨風看著身邊熟睡著的林空空,依然維持著昨晚的姿勢,動都沒動一下,微不可查的笑了,起身,下樓。
康辰軼正準備去晨練,招呼他一起。兩人慢跑回來,就連康辰轍那條最喜歡賴床的懶蟲,都洗漱完畢,催促他哥做早餐。
上樓看她,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還在睡。看著睡相安靜的她,蹙眉,她這是有多困?已經睡了將近十二個小時,難道是哪裡不舒服?
“濛濛……醒了麼?”輕輕摩挲著她的額頭溫聲叫她。
林空空隱隱約約聽著好像是白晨風在叫她,就迷迷糊糊的睜了眼。剛睡醒的眼還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但熟悉的氣息讓她一瞬間確定是他。趕緊伸手揉了揉眼睛,眼前清晰起來。
他仍是風清骨峻的模樣,只是略微清瘦了些。面料舒適的深灰色家居服,讓他看起來略顯溫潤,不像往常一身正裝時那般冷清。此時,正坐在床上神色關切的看著她。
林空空一激動就忘了自己有傷,剛要張口說話,脖頸處一陣尖銳的疼。她伸手輕按了傷口處,倒吸了幾口冷氣。
“傷口疼?來,我看看,別說話。”
白晨風說著話已經輕輕替她撕開粘在脖頸上的傷口貼。傷口不嚴重,只有絲線一般細細的一道,只是,傷了咽喉。想必當時白朗故意避開她的動脈血管,所以傷了這裡。
“你別動,我去拿藥,順便把辰轍叫上來。”
林空空看他要走,兩手死死抓住他衣角。
白晨風安撫的輕撫了撫她的發,“聽話,我很快就回來。”
林空空卻不肯,仍是執拗的拉著他衣角,像是怕被遺棄的孩子。
他無奈,只好坐回她身邊,伸手替她把耳邊凌亂的碎髮捋回耳後。
林空空抬眼看他清俊的臉,四目相對,心裡頓時泛起了不知什麼滋味,歡喜快樂的同時又帶著鬱積和苦澀。
就像小孩子突然見到久別的親人,開心的想撲進他懷中。但一想到自己剛剛經歷的事情,以及心裡對父親的惦記,喜悅就被憂愁苦澀替代。
“濛濛,別怕,我來了,誰也不能傷害你……”他挪到她身邊,攬住她僵硬的身子。
她有很多話想和他說,想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訴他,想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疼痛著的喉嚨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連同口中都是滿滿的血腥味。林空空的心陡然一痛,垂下眼瞼,輕輕抽泣。
要擱平常,她哭的時候,他哄哄也就是了。有時候甚至不用他哄,她自己哭夠了心情就好了。
此時,她一哭白晨風卻有些不知所措,想安慰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他不會說謊,尤其是對她,一句違心的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她現在受了傷又這麼難過,都是因為他。罪魁禍首又哪裡有臉面來安慰她?
伸手輕輕託著她的後腦,把她的臉頰埋在他肩頭,動作舒緩的輕撫著漆黑的長髮,用哄孩子的語氣說:“別哭……小心扯到傷口……”
林空空也感覺自己這一抽噎傷口就疼,就伸開兩條纖細的手臂攬了他的頸。
白晨風身體一怔,感覺她把額頭貼在他下頜處,輕輕的蹭。低頭看她,清清靈靈的眸子裡,水光嫣然。蹭著他的動作輕柔笨拙,那樣子,又可憐又招人,依賴到不行。
白晨風看著她,眼裡一陣墨色翻湧。低頭含了她柔軟的唇,清甜純美的氣息絲絲縷縷融在他口中。
林空空輕輕咬了下壓裹著她的薄唇,白晨風垂眸,微涼的舌尖一頂,撬開她的貝齒,更深的糾纏進去。
唇舌糾纏,想她想得寢食難安的白晨風,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攬著她的手臂又緊又狠,似是要將她融進身體才肯罷休。
林空空被他霸道的吻吻得有些窒息,攬著他頸項的小手握了拳,輕捶他的背。
白晨風卻沒放開她,只把薄唇微微離開些,給她喘息的機會。垂眸看她酡紅的小臉,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她柔嫩的臉頰。便又低頭在她唇上更深的輾轉碾壓,來回吮吻,一遍遍讓她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濛濛……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驚了。”
唇齒糾纏間,他話語清晰。
林空空清澈剔透的瞳,茫茫然看著他,只覺得有些缺氧,周圍好像天旋地轉的。
他是個習慣用清冷淡然掩飾內心的人,很少見他這副情緒外露的模樣,既難過又心酸。
記得上次她被綁的時候,找到她時,他就說過這句話。一模一樣,連語氣都是一樣的沉痛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