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只要有空,我就靜靜地等在馬場,總期盼她能出現,我們能像上次那樣愉快的交談。我一定要向她隆重的介紹自己,並且真誠的告訴她,我喜歡她,很喜歡。”
白景奇說到這裡,神情漸漸變得溫和,這個冷血、重利、兇狠的男人,這一生應該少有溫暖的時候,而此時她的回憶無疑是美好的。
這樣的他讓白晨風覺得很陌生,雖然心裡知道他是真心喜歡過母親的,卻也以為那種喜歡,僅僅是因為有一點特殊,因為她和其他女人有些不同,並不能算作是愛。
可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看法也許是錯的,白景奇喜歡過母親,甚至是深愛過。
白景奇停頓了一會兒,溫和的眸子漸漸又變得陰翳起來:“我一片痴心,你知道她是怎麼回報我的嗎?”
他問完似乎知道他不會回答,就又自言自語的說:“她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竟是做白景揚寫生的模特。他們親密的手挽著手,說著那些我聽不懂的典故。
我僵硬的走向他們,她禮貌的衝我點頭,對待我的態度就和陌生人沒什麼兩樣。不是陌生人,是自己男友的親哥哥,尊敬又疏離。
可我認定的事情如何能變?我素來是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也正因為這樣,我和她才有了後來幾年的相處。
外人都以為我搶了自己弟弟的女朋友,可他們礙於我的地位,敢怒不敢言。其實如果他們知道真相,可能會更加看不上我的行為。
我搶的何止是我弟弟的女朋友,而是他的妻子。因為我不肯放棄她,他們在國外就匆匆的結了婚。他們以為這樣我就會死心了,絕對會接受事實。
可那些世人眼中的禮教,在我眼裡根本就是一文不值。我憑著自己的喜好做事,別人在身後怎樣說我一點兒都不在乎。
你母親是個寧折不彎的人,威逼利誘或是一番深情託付,對她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可她有一個弱點就是太在意白晨揚。
對我來說,對付一個擁有滿身浪漫藝術細胞的文藝青年,簡直就是輕而易舉。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母親會喜歡那樣的男人,拿不了槍,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除了有一顆氾濫的同情心以外,什麼都沒有。
我想要他的命,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我問你母親是要看著他生不如死,還是要和我在一起?你母親沒了別的選擇,只能從了我。
我終於名正言順的把她娶回了家,那天我看她披著聖潔的婚紗,感覺很幸福,從未有過的幸福。我想我們應該會像宣誓時候那樣,不離不棄、相伴終生。
我把這個社會上所有的黑暗都替她擋在身後,她可以很自由的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看書寫字、彈琴作畫、倚樓聽雨……
她喜歡詩意的生活,我便給她詩意的生活,她不喜應酬,我便不帶她出去。雖然很多人表面上都說我是在金屋藏嬌,背地裡卻說我是一廂情願,根本就得不到美人的芳心。
可我依然不在乎,我捧著一顆火熱赤誠的心發誓,我會保護好她,會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我從來沒懷疑過她是最適合我的女人,雖然我知道和我在一起她不快樂,也知道她心裡只有白景揚,可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遇見的,而且我對她一片真心,憑什麼就被她生生無視了?
其實我的心還是熱的,可她的冷暴力一次一次讓我心寒。
後來,她害喜的症狀越來越厲害,實在瞞不住了,她才告訴我她懷孕了。那一刻我很欣喜,我想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又那麼喜歡小孩子,等到孩子出世,她一定會回心轉意。
我就這樣在一個個難熬的日子中苦苦地等,等到你出世,等到我和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對你很喜歡,但是對我卻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問她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她說她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要的感情很純粹,而我給不了她。
我說我可以把外面的孩子和女人都遣送到國外,和他們斷絕關係,讓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回國。
可她依然不同意,其實那些所謂不是一個世界的話,只不過是藉口,她……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憤怒,我冷落她,我把她關在宅子裡不許她出門。我想沒人能受了那樣,她一定會開口求我,求我不要像關犯人一樣關著她。
可最終也沒有等到,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可以讓她做身不由己選擇的人,只有白景揚。不管我如何努力,她都視若無睹,所以,我就開始尋找像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