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雲在知道事蹟敗露,白婷被囚禁到療養院的時候,還覺得白晨風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心裡不由暗暗欣喜,他對紀濛濛也沒有那麼在乎。
不然白婷做了那樣的事,以他狠戾的性格,如何肯善罷甘休?即便不要整個白家來陪葬,白婷怕也是在劫難逃。
說來這個白婷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白晨風為人太過謹慎,整個白家可以說是固若金湯,紀濛濛又深居簡出,偶爾出門,也必須都有白晨風在身邊作伴。
若不是她費心籌謀,又花了好大力氣買通白晨風家的傭人,才得到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們根本就沒有下手的空隙。
卻不想,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竟然被白婷給浪費了。這樣的事,不找絕對信得過的人,倒是給紀濛濛找了個幫手。如今,他們有了防備,想要再下手恐怕就難了。
她對白婷很有信心,因為白婷恨紀濛濛,而現在也只有自己才能幫她除掉紀濛濛,所以,她是絕對不可能把自己供出來的。更何況,如今白婷似乎瘋癲了,那對自己就更構不成什麼影響了。
不過,一切也不能太大意,白晨風這人工於心計,要是被他察覺到自己和這件事有關,恐怕她的好日子,才算徹底到頭了呢!
越是失敗就越要穩住,絕對不能著急,來日方長,她可以一點一點的為自己籌謀。
為了保證白婷百分百不能夠把她供出來,她決定冒險去見一見她。如果她真的瘋了也就罷了,如果她是裝瘋,她還是要對她施以小利,才好讓她一直幫自己保密。
白晨風對白婷的看管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左青雲又費了很多心思,才扮成裡面的看護人員見到了白婷。
見到白婷那一刻,左青雲就覺得自己之前,認為白晨風的手段不過如此,有多可笑了。
白婷雖然沒有成大事的魄力,但是,膽子也不算很小,不知白晨風對她做了什麼,讓她把自己的臉抓成那副樣子,看樣子多半是要毀容了。
她把餐盤放到桌子上,慢慢走到坐在窗前,呆呆望著窗外的白婷身後。
“沒想到我落魄成了今天這樣,還會有人來看我。”白婷沒回頭,聲音十分冷靜地說。
左青雲沒動,只是內心確定,白婷果然是在裝瘋。
白婷等了許久,也不見身後的人回應,就把頭轉了過來,看著身後包裹嚴實的人,微勾唇角諷刺地笑了下:“左小姐,沒想到是你啊!”
左青雲看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便伸手把口罩取了下來,換上一副關心的模樣。
“聽說你被白晨風關在這裡,還說你瘋了,我特地來看看你。”
“那看到我沒瘋,你是不是很失望?我的現狀,你感覺還滿意嗎?”
“此話怎講?我是關心你。”
“我能有今天,還不是拜你所賜?我不是你蠱惑我去殺紀濛濛,我又怎麼可能變成這樣?你口中的關心,是關心我,還是關心你自己?”
左青雲從白婷的眼神中看出了憤世嫉俗,想來是遭遇這麼大的變故,她對誰都是一副敵對的態度。
“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關心你?”
白婷聽了她的話,冷笑了一聲,那譏誚的模樣配著臉上的疤痕,顯得分外猙獰。
“我可不覺得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想你是巴不得我掉到海底,淹死才好……那這件事情幕後的黑手是你,也就沒有人知道了。”
“你和我既然已經結盟,就應該彼此信任,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成事,如果我們兩個都要弄矛盾,內部一盤散沙,又怎麼能對付旁人?”
“如今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了,你還會把我當成盟友?”
“我當然把你當成盟友,而且我也知道,你也沒有想過放棄咱們的盟約,不然,那天白晨風給你施加那麼大的壓力,你不可能不把我供出來。”
“我不供出你,自然有我自己的目的,我本是光鮮亮麗的豪門之後,每日裡就應受人羨慕,活在衣香鬢影之中,如今成了這副模樣……”
白婷說到這裡停了停,兩隻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挲著,似乎在感受那上面一道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許久之後,她才接著說:“你看看我的臉,再看看我所處的環境,我和囚犯有什麼區別?這一切都是因為紀濛濛,如果她不出現,我怎麼可能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