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不知她在船上經歷了什麼,但整個船被火燒,她卻是船上唯一一個沒有刀傷的人,這絕非偶然。
但眼下,池映寒見她這般抽噎,心裡堵到極點,上前一步抱住顧相宜,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道:“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啊……”
誰成想,池映寒抱住顧相宜的那一刻,顧相宜竟哭得更兇了,她反過來抱住池映寒的脖頸,如同發洩一般,肆意的哭了起來。
這可嚇壞了池映寒,她這會兒身子虛著,哪裡禁得起這麼哭?
搞不好再將自己哭暈了。
但是看她哭得這般撕心裂肺,池映寒也不知應說些什麼,只能不住的哄著她。
倒是沈瀲,實在是耐不住性子了。
他為了查清這案子是怎麼回事,先是等這小娘子活過來,再等小娘子甦醒,醒了之後還得再哭一場,若再哭暈了或者把嗓子哭啞了,他還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問到案情不成?
故而沈瀲也不等了,直接問道:“你單這般哭也不是辦法,倒是同我們說說當時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我們也好為你分擔些。”
顧相宜這會兒實在是說不出什麼話,她記起來了,在整個船都發生爆炸,她墜海的時候,有那麼一瞬,她竟想過死。
直到看到池映寒因她墜海昏迷不醒而嚇得直哭的時候,她才因這一瞬間想要退縮的念頭生愧。
青蓮那句話說得不錯,至少這個世間,還有值得她留戀的人。
顧相宜下意識的抱緊了池映寒的脖頸,方才能面對王廣為救她而死的事。
待她情緒漸漸平穩了些,才道:“這話不知從何說起了,原本這批貨我沒必要隨同的,但驗貨那晚,我發現這批貨都是黃沙,已經被盜了一批了。”
沈瀲面目沉重,道:“是,這事兒鹽運司那邊已經知道了,也多虧你們沒有貿然更換成白鹽,不然生了這事兒,官家的損失便是不計量的了。”
話到此處,池映寒也才知道顧相宜為什麼要管這鹽事。
且怕她說這些話再度累著,池映寒不住的順著她的後背,不住的哄著她。
沈瀲見她這會兒情緒緩和了些,繼續問道:“那登船之後呢?”
顧相宜道:“據我推斷,我們雖是將計就計,運一批黃沙。但按他們的計劃,他們定是怕這批黃沙被查出,唯一的辦法便是將整個船的人滅口。我想,能將我們殺盡的人,極有可能仍在我們身邊,那歹人定是混入船內。這兩日的時間,我設計將歹人查出並捉拿,讓他們供出了幕後主使。”
“那幕後主使是誰?”
顧相宜道:“現下該被滅口的都被滅口,沒有證據,說了也不抵用了。”
這是除王廣的死之外,又一個將顧相宜打擊得極深的地方。
她原本已經找出人證,馬上就能送安瑾瑜做幾年牢獄,結果竟如此功虧一簣。
沒證據的事,多說無益。
但沈瀲卻是不依:“不管有沒有證據,你發現的也是盜鹽之人,你告訴我,我興許能幫你查查其他線索,從其他方面找出證據。”
是嗎?
顧相宜深知安瑾瑜的狡詐,這事辦砸了,安瑾瑜定是知情的。
想要抓他的把柄,難如登天。
但他要查,便由他查去罷。
“安瑾瑜。”
顧相宜吐出這話的時候,一直哄著她的池映寒驟然驚駭。
“怎麼是他?相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