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就意味著李元爍即便再想留他,也留不得了。
他不是為了扶持官家而站在這裡,而且為了自己的理念。
現在他們的理念已經不一致了。
那李元爍留他在身邊的意義何在?
李元爍終是嘆了口氣,一臉失望的看著池映寒。
“你疲了,相宜疲了……”他嗤笑一聲,“朕也疲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池映寒,接著便別過臉去, 將眸光落在了眼前的茶杯上。
“你若執意想走,朕便也不留了,隨你罷!”
說罷,李元爍便擺了擺手。
池映寒鞠躬行了個禮,旋即離開了。
待他走後,李元爍的寢宮再度恢復了平靜。
寢宮內的宮女太監皆鬆了口氣, 該幹嘛幹嘛去了。
殊不知, 其中一個太監在離開寢宮後,匆匆朝著太后的寢宮走去,趕緊將這件大事稟給了太后。
太后膝下還有李元風的幼子,不過這孩子才五歲,此刻登基還不妥當,但太后不甘心就這麼算了,想著先控制住當朝皇帝,拿下大權再慢慢扶持新帝。
她原本的敵手是李元淳,卻不成想李元淳被人謀害了,於是現在她的敵手便成了李元爍。
她不瞭解李元爍的心思,本想著觀察他的情況再伺機動手,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大戲。
這可真是讓太后大吃一驚!
“哀家本以為他是個深謀遠慮的,畢竟像他這種臥薪嚐膽之輩可不好對付,想不到一個安陽公主就讓他穩不住了。想來,他也不是個做皇帝的料子。”
太監回道:“但那安陽公主已經找不回來了,怕是用不了多久, 他就會振作起來的。”
“非也。”太后駁道,“常言道‘一步走錯, 滿盤皆輸’。倘若他咽不下這口氣, 真的為了安陽公主去攻打北魏,那他這個龍椅可真就坐不穩了。哀家還以為這是個需要慢慢熬死的敵手,卻不成想是個眼裡只有兒女私情的昏君。如此一來,那他便好對付了。”
太后緊繃的心絃鬆懈了不少,畢竟這笑話鬧得也太大了,新帝登基的時候親妹妹失蹤了,於是這龍椅還沒坐熱乎呢,就開始胡亂作妖了。
“倒是有些可惜那池映寒了,他的那番理念都快趕上《出師表》了,連哀家聽了都為之動容。只是哀家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投入哀家的門下?”
說起來,太后也覺得這池映寒命運多舛,哪位統治者見了他,都覺得他是個能派上用場的,都想重用他,於是他就像個飄來飄去的浮萍,沒有一處落腳的地方。
“罷了,先緩一緩吧!待李元爍落魄了再找他也不遲!”太后說罷,便坐回了榻上,“小李子,給哀家沏碗咖啡。”
太監應了一聲,沒一會兒的工夫,便將咖啡端了上來。
太后輕閉著眼,聞了聞咖啡的味道。
“這東西就像酒水一樣,有人生來就吃不慣它,但吃得慣的人卻能感受到它的韻味,真的是越品越香醇。”
太后說著,便悠閒的品起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