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麟背對著她,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卻能感覺得到她動作極輕,輕得不像是她。他疑惑的轉頭過來看了看,看見她眼睛紅。
“你怎麼啦?”他愣了一下,又揚著嘴角戲謔的笑著的問她。
“沒怎麼,我眼睛進沙子了!”燕雲綺瞪了他一眼。
其實她也不壞,還挺可愛的。
陳錦麟又笑了笑,把頭轉回去了。
容卿回到他府上後,總覺得院子冷冷清清。在院子裡坐了半日,心中忐忑不安,總覺得心被人揪著。
“公子。”淵墨走進院子來。
容卿抬起頭看著他,似乎在期待著他能給自己帶來昭離的訊息。
“屬下去南華寺那邊查探了,沿途有人看見過郡主的馬車,是往天啟去的。”
容卿皺起眉頭不語。
“屬下已經派人朝著天啟方向沿途打聽了。”
當夜,那個綁走昭離的天啟殺手被淵墨手下的暗衛抓回來了,他沒想到自己都躲到陳國邊境去了還是被找到了。
自知落到了忘川閣的手中,想逃也沒什麼可能,於是老老實實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容卿聽完後還是沒有說話,獨自起身進屋去了。
淵墨看了身邊的暗衛一眼,也跟著容卿進屋去了。
這個殺手自然是活不了了,綁了忘川閣主的心上人,想要活著恐怕也是不能夠的。
忘川閣自陳國到天啟,沿途都有許多商鋪酒樓,淵墨手下的暗衛一路尋去,每到一處便吩咐當地的忘川閣探子將手下的人分散出去找。
可無論怎麼找,昭離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點訊息都沒有。
日復一日,容卿的耐心幾乎被消磨殆盡。他從不曾想過自己會像現在一樣焦躁不安,自小就性情冷靜淡漠,無論遇到何種情況都不曾慌張過,如今心卻是像貓撓似的無法平靜
彷彿這過去的二十年裡,自己都活得像個無心者,昭離猝不及防的出現,讓他第一次有了心跳,第一次明白這世間的情愛是什麼滋味。
淵墨回來了幾次,每一次看到他,便覺得他家公子又憔悴了幾分。他突然不忍心再告訴他,還沒有郡主的訊息。
一日下午,康志山帶著藥老來了容卿府上,淵墨將燕雲羅給的解藥拿給藥老過目。當日拿到解藥時,容卿並未服下解藥,燕雲羅向來狡猾,給的解藥未必就是真的。
藥老開啟玉佩嗅了嗅,又將瓶子裡的藥丸倒出來看了看道:“這確實是冰魄幽蓮的蓮蕊煉製成的解藥。”
“既如此,那公子快些服下吧!”康志山算著日子,趕在當月十五之前回來,就是怕容卿的寒毒再發作。
淵墨走到桌邊去倒了一杯水來,藥老把解藥遞給容卿,他卻坐著沒動。
“公子...”淵墨喚了一聲。
“阿離沒有找到,寒毒解或不解又有什麼意義。”
三人均愣在原地。
原本容卿就沒太把寒毒放在心上,若沒有遇到昭離,他這一生不解寒毒也無妨。
“容卿!容卿在哪?”燕雲綺跑進院子裡大喊,陳錦麟搖著扇子跟在後面。
燕雲綺喊了半天沒人應她,隨手抓了路過的一個小丫鬟問:“你家公子呢?”
小丫鬟嚇了一跳,縮著脖子伸手指了指房間。
燕雲綺鬆開小丫鬟,一路小跑著往房裡跑去。
“容卿...”一進門便看見屋裡站著發愣的三個人,容卿正坐在榻上。
“本公主喊的那麼大聲,你們都聾了不成!”燕雲綺氣呼呼的。她剛才收到驛使送來的信,才看了兩行字就沖沖的抓著陳錦麟陪她一起來送訊息,累的跟狗似的還沒人理她。
見一屋子人都愣著,她舉起手中的信紙晃了晃說:“昭離寫來的,看嗎?”
容卿幾乎沒有一絲停頓,直接站起來衝到她身邊將信拿在手裡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