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離落下巖山後,麗娘躲在巖縫中等風沙過了後又往下喊了很久,始終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她焦急的爬下巖山,找到躲在巖山下的駱駝,急忙趕回羲和鎮裡找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陪她一道去巖山下找人。
找了兩日,駱阿根回來了,容卿也來了。
容卿站在巖山上,看著遠處的夜闌河,滿眼絕望。
紅袖的眼睛紅了,心中更是自責不已。
“公子...”淵墨乾澀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啞的聲音,他不知該如何勸慰。
“你們都回去吧。”
“公子!”淵墨聽出了他的意思,他是要獨自去北荒找。
紅袖沒有說話,如果可以,她也願意跟隨容卿去北荒尋找。
“照看好忘川閣,不用來找我。”容卿看著遠方,這些日子他幾乎把巖山下那片沙坡找遍了,沒有屍體,那說明她還活著。
紅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定道:“公子,我和你一起去。”
淵墨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她,其實他認為昭離活著的機率不大,就算沒有被埋在黃沙下,被夜闌河的河水捲走了也不大可能活得下來。
他懂容卿的痛,若是紅袖死了,他也會傷心欲絕,可是忘川閣不能沒有容卿。
“不必了,我想自己去。”容卿的態度很堅決,若是找不到她,他也不想回來了。
越國的竹院和丞相府,天啟的府邸,陳國教她練武的院子,哪裡都充滿了她的氣息。若找不到她,他願意在北荒尋一輩子,只要沒找到,她就還活著。
他獨自入了北荒,斬殺了無數奇怪的野獸,在密林中闢出一間樹屋。每日除了覓食就是尋找她的蹤跡,幾年來無一日從不間斷。
入冬以來,密林中許多野獸都躲在隱蔽的地方,有的冬眠,有的為了避寒。
她和山貓在密林中尋了一處靠近水源的峭壁,那峭壁十來米高的地方有一個巖洞,原本里面住著一隻一人大小的兇獸,被她和山貓合力擊殺,佔了巖洞。
巖洞不算小,只是裡面堆積了許多動物的屍骨,散發出一陣惡臭。她用竹枝把洞中的屍骨統統都掃到洞外踢到峭壁下面去,又將兇獸剝了皮,皮毛掛在洞口吹這風。那兇獸皮毛上的味道也不大好聞,她雖習慣了這種茹毛飲血的日子,卻也還是無法接受那味道。
同是野獸,山貓身上卻沒有什麼怪味,大概是因為她之前把它扔到溪裡洗過澡的緣故。
往年的冬天,她都和山貓都只是尋個避風處依偎在一起避寒,別的時候還好,若是下雨了,一人一貓都凍得挨在一起瑟瑟發抖。如今有了個能避風躲雨的地方,自然要好好收拾收拾。
密林靠近峭壁的一側有許多枯草,她拔了許多帶回洞裡鋪在地上,又把洞壁生出的雜草清理了,勉強還算是整潔,只是洞裡的味道還沒有散盡。
做完這些,山貓捲縮在枯草上打盹,她自己到洞口坐著。眼前視野開闊,能看到大片綠色的樹,偶爾有一群鳥從密林中騰起,片刻又隱入樹梢。
“嗚...啊嗚...”她朝著密林裡,學著狼的叫聲吼了一陣,驚得密林裡飛出一大群的鳥來。
山貓抬起頭朝她看了一眼,呆了呆,又把腦袋埋著繼續打盹。
她看著大群的鳥兒飛在空中,覺得有些興奮,仰著脖子又吼了一聲,“啊嗚......”
吼完了,她要去峭壁下的林子裡撿些乾柴來,兇獸的肉又老又硬,不比蟲怪的肉來的鮮嫩。至於生火烤食物這件事,她不記得是從哪裡學來的了,彷彿天生就刻在她的腦子裡。
從前在荒原上的時候,她極少會去生火。白天用不著,晚上生火無疑是在通知四面八方的蟲怪,這裡有個人和一隻山貓可以吃。
現在卻不同了,峭壁上的巖洞,洞口比較小,易守難攻,想來要是有別的兇獸尋著火光來攻擊她,也是不大容易的。
峭壁下有許多灌木叢,看著有些不經燒。她望了望四周,倒是一個小水潭邊有棵枯了的老樹。奈何除了那把石頭磨成的尖刺,她也找不到別的工具了。
走到水潭邊圍著那棵有腰那麼粗的枯樹轉了一圈,抬腿隨意的踹了一腳,枯樹只輕微的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