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剛剛咬破了自己的口腔，而是她在吃。

蓮緋瞳孔一縮，猛地甩開應思瑤的左手，之後又用力將人推開。她沒管應思瑤會因此而摔倒在地上，她也無暇去管應思瑤是什麼神情。她後退兩步，扶著樹幹，開始狂吐，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

“吃飽了？”應思瑤坐在地上，語氣虛弱，戲謔的看著吐了一地的蓮緋，“怎麼都吐了，多浪費。”

吐無可吐的蓮緋用衣袖擦了擦嘴，惡狠狠的看向應思瑤。她的視線從應思瑤那毫無血色的臉轉移到左手，在看到應思瑤的左手的創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癒合後，整個人一怔。

“沒關係，只要我還活著，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應思瑤抬了抬自己的左手，等到左手痊癒之後，便撐地，讓自己站起來。“你問我，我能給你什麼……現在你看看，我給你的……我現在有資格和你談合作了嗎？”

蓮緋回過神來，下意識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身體，藉此來看自己的資料。然而，眼前並未如往常一樣出現一行行的字，此時的她只需動一個念頭，腦海裡就自動浮現出了對應的資訊。這意味著，她不再需要一條條去看，去讀取，只要她想，就能知道。

思及此處，蓮緋便抬起頭看向應思瑤。一個念頭剛起，所有的一切立馬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蓮緋怔愣的接收著所有資訊，半晌，這才移開視線，去看別的事物。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神奇得難以用具體的描述去形容。

蓮緋感覺自己像是懸浮在天空至上，俯瞰著世間萬物。所有的一切在自己面前都是透明的，沒有什麼能耐瞞住自己的。這種掌控一切的上帝視角讓蓮緋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眼睛忽然刺痛，這才讓她閉上了眼睛，從這種感覺之中抽離。

“嘶——”蓮緋捂著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種疼痛就像是有人忽然猛的用刀子紮了過來，痛得蓮緋忍不住呲牙咧嘴。

奇怪，治癒怎麼沒起作用？

“別看了，你的再生跟不上你的損耗……你的眼睛……其實是和你的身體匹配不上的。”應思瑤頓了頓，“不過，如果你每天都吃一點的話，很快，你就能完成……”

“滾！”蓮緋睜開了眼睛，剜了應思瑤一眼。她的雙眸充血，瞳孔已然變成了徹底的金色。

應思瑤被她的眼神嚇得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扯了扯嘴角，心有餘悸，勉強扯出了一個笑：“所以，你明白我的價值了嗎？”

“那你問過我想要了嗎！”蓮緋咬緊了後槽牙，鮮血從從眼角落下，配上她憤怒的表情，看起來十分駭人。

應思瑤睜大了眼睛，彷彿看到了惡鬼一般，被嚇得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對於應思瑤的反應，蓮緋只冷笑一聲。她收回了視線，閉著眼睛，靜靜等候著。她感受到了自己的雙眼正在撕裂，但這頭在撕裂，另外一頭就在癒合。而疼痛的來源，就是癒合的速度等於撕裂的速度。

換句話說，她這傷是永遠沒辦法好了。

好訊息是，這也代表著這痛是保持著一個程度，只要習慣了，就不會對行動產生多大的影響。

於是，習慣之後的蓮緋慢慢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隨後右手一反召出了刀，對著應思瑤的方向一甩。

只見刀光一閃，一道凜冽的刀氣又急又兇的朝應思瑤衝去。但應思瑤沒有動，臉上也沒有因此恐懼的神色

——她並不認為這刀氣是衝自己來的。

事實也正如她所料，這刀氣與她臉頰擦過，留下了一道細微的血痕，又幹淨利落切斷了她耳側一小縷碎髮後，就打在了她身後的空間壁上。下一秒，就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伴隨著的是蜘蛛網般的裂縫朝四周蔓延。不過短短几秒，裂縫就遍佈了整個空間。

一道尖銳的聲響後，空間徹底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