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有些蒼白的指尖輕放在黑白琴鍵上,剛才看的書,雖然沒有實踐過,但……
她垂眸,十指在琴鍵上翩飛,貝多芬的《月光》緩緩奏起,時而悲愴時而歡樂的曲子帶動著所有人的情緒。
乃至彈奏完畢後,仍有人要求她再來一首。
蘇離坐在凳子上,疏離壓迫的眼神落在官瑤身上,然後利落優雅地起身,走下臺去。
她一言不發,官瑤卻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看來天賦比努力更重要呀,官瑤嘚瑟成那樣,還不是被一個鄉下來的比了下去。”身後不知是誰嗤笑著。
官震也感覺自己顏面掃地,失望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宴會廳。
官瑤咬著唇,一雙美目裡全是淚,捂著臉跑了出去。
景薇安愣了片刻,連她都沒想到,蘇離鋼琴竟然彈得這麼好,不過片刻後,她的情緒就平穩了下來,笑著恭維道,“真不錯,不知道小離師從何處啊?”
蘇離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眼裡氤氳著一層水汽,懶洋洋道,“自學,野生的。”
景薇安臉色一僵,看著毫無禮數可言的蘇離,眼底浮現出一抹厭棄。
她朝服務生招呼了一下,“過來,給這幾個小朋友添幾杯酒。”
說完,又摸了摸景幼儀的頭,“幼儀呀,姑姑給你帶了禮物,你過來看看喜不喜歡。”說完,就把景幼儀帶走了。
景容靖端起兩杯白葡萄酒,一杯遞給蘇離,玻璃杯裡的透明色酒水冒著細微的氣泡。
蘇離嗅了嗅,想起剛看完的那本《心臟病理療方法》,突然伸手,打落了景容靖那杯酒。
“嘭!”
酒杯在在地板上摔成四分五裂的玻璃渣。
景容靖眉心跳了跳,朝一旁的保潔招了招手,把蘇離拽到一旁的過道里,壓低聲音,“蘇離,你到底在搞什麼么蛾子?”
蘇離掙脫開他的桎梏,皺著眉,很不耐煩的樣子,“那杯酒你不能喝。”
“哦?”景容靖偏了偏頭,把手撐在蘇離耳邊,呼吸間帶著淡淡清新冷冽的菸草味。
“你最近在吃心臟病的藥對嗎?剛才那杯酒裡有抗凝血劑,你要是喝了。”蘇離頓了一下,眼眸微深,“今晚凶多吉少。”
看著平時惜字如金的少女一時之間說這麼多話,景容靖啞然失笑,微翹的嘴角昭示著他現在的好心情。
他轉過身,背靠著牆壁,漆黑的眸子裡神色難辨,“別擔心,很多人想要我的命,我不會死在今晚的,至少,不會死在那個女人手上。”
他身上的陰鬱氣質愈發濃烈,偏偏眼裡還有桀驁至極的淡漠。
其實出來這麼久,他的身體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蘇離面無表情地抓著他的手腕,緩緩將治療異能輸送到他體內。
白皙蒼白的小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胳膊,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帶著幾分曖昧。
景容靖也沒拒絕她,只覺得,身體的不適似乎真的減少了很多。
治療完畢後,蘇離冷漠收回手,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景容靖挑眉,唇角微勾,說出了一句欠扁至極的話,“蘇離,你該不會有什麼超能力吧?”
這個女人身上的疑團真是越來越多了,景容靖探究的興趣也被勾了出來。
“無聊。”
她扔下一句話,轉身,一個眼神都沒再留給他,自顧自地離開了。
越是逃避,越是神秘。
景容靖盯著她的背影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