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時聽了,心底也湧上來一層接一層的無力感。
她要是會醫……或者……
或者什麼呢?花時不由得有些茫然。
她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沒再往下深究。
她已經盡力而為了,若是結果不如所願,她也沒辦法了。
也必要自我壓力,假設一些根本不存在,也不成立的事情,也更不必自我愧疚……
面對花曉和花離的沮喪情緒,花時除了那蒼白的幾句安慰的話,旁的她也做不了。
她自覺說那些安慰人的話,有些煽情又無用,平白無故還惹人心驚膽顫的,花時沉默了片刻,沒再張嘴多言。
而花時的種種反應,都被心思敏感的花曉看在眼裡。
這樣預設的表情……花曉又想起躺在炕上,唇色蒼白,兩頰滾燙的二哥,提著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往下沉。
二哥……
“二哥,會不會…死?”花曉哆嗦著聲音,眼含熱淚地看著她。
很早之前,她並不知道什麼是死亡,直到三丫頭她阿孃為了生弟弟,難產死了後,跑過來跟她哭,說起這個事兒的時候。
她懵懵懂懂的,恍惚之間就明白了什麼是死亡,死亡是她再也不會再在這個世上,再看到已經死去的人,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所有關於這個人的一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還會被所有人忘記……
花曉只知道她不想讓二哥死,她還想看到二哥,還想聽二哥說話的聲音……
花時看著她哭得紅腫的眼睛,一時有些不忍說出那個殘酷的事實。
若是沒有,有效的治療,傷口持續惡化下去,不會好轉,那隻能是…一點一點地拖延,直至病死。
她沉默的那一分半秒鐘裡,花曉眼淚嘩地又落了下來,她猛地蹲在地上,哭得全身顫抖。
她的沉默,無疑就是在預設…預設了……那二哥真的會死……
花曉蹲在地上哭了好一會兒,院子的氣氛詭異地靜默無聲,誰也沒有說話,花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得沉默地站在邊上陪著她。
花離捏著拳頭,默默地咬著牙,看著,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好幾次轉,都沒能落下來。
眼下這最壞的打算……花時也明確表明了,如今箭在弦上,拉弓沒有回頭箭,那便只能坦然面對了。
“花離!!花離?!”
花曉的哭聲剛停止,院門外突然傳來兩三道叫喚花離名字的聲音。
聽著聲音稚嫩,顯然是村裡的小孩,上門是來找花離去玩的。
花離聽見自己的名字,條件反射般,抬手大力地擦了擦自己紅通通的眼睛,緊接著 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誰啊?”
花離聽到自己哽咽的聲音,剛開口,又硬生生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掩飾似的,用力地咳了兩聲。
“花離?!”
幾道童聲稚語的聲音,從院牆外,逐漸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