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村。
金窩裡飛個金鳳凰,金鳳凰嫁個帥氣郎。
鄉親們敲鑼打鼓喜氣洋洋的往前走,自然沒有人管河邊已經被埋了大半個身子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件豆綠色的小冬襖,十一月的條天被人扔進河裡,溼噠噠的衣服透露出一股寒氣。
長髮染上了河水裡的汙草,露出她大半張染血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臉上帶著一股傻氣。
岸上的人一邊朝她扔石子,一邊用棍子抵著她不讓她上岸。
“呸,不要臉的傻子,玉娟成親你還想去坐花轎,也不想想除了你家那斷了手的瞎子誰看得上你!”
一旁的孩童們學著大人一邊謾罵,臭雞蛋小石子一邊扔過來。
被砸的女人呵呵的傻笑兩聲,咕嚕咕嚕往下沉。
“大喜的日子真晦氣,我們快走,別沾染上這傻子!”
為首的喜婆見情況不妙心下一慌,連忙招呼著其他人離開。
已經幹爛的蘆葦蕩被風颳的噓噓作響,過了許久一雙白嫩的手狠狠地抓住嵌在土裡的木棍吃力的爬了上來。
喬姝頭暈腦脹,她打了一個寒顫吃力的爬上岸,飛機失事,她好不容易開啟了救生傘跳下來,卻掉進了河裡,小腿痛的厲害大概是抽筋了。
喬姝從小學醫,她找了個石塊靠著掌心向下開始按摩自己的小腿,這一按摩倒發現了不對。
她明明穿著連衣裙的,可眼前的身體嬌小玲瓏,身上是一件樣式簡單布料粗糙的短布衣,掩蓋在內的面板卻嫩的如同能掐出水來。
喬姝微微皺眉,藉著河水她將裡頭的人影看了個大概,蓬頭垢面,一雙眼睛倒是清亮,與此同時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也擠了進來,讓她頭皮發麻。
學醫的人,其實不太相信鬼神的。
但喬姝沒想到居然會應驗在她身上,她成了一縷孤魂,投身在了平西村傻子喬姝身上。
這個喬姝從小腦子被燒壞了,所以是村裡出了名的傻子,傻子脾氣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唯獨有一樣被人詬病的就是喜歡坐轎子。
但凡誰家娶親她都要鬧上一回兒,背地裡成了不少人的笑料。
今天是她舅母的女兒喬玉娟成親,這個傻子又去坐人家花轎,舅母請來的喜婆不是好惹的,直接在寒冬臘月天把人扔進了河裡,原主會點水性,可被石頭砸中了腦袋,腳下抽筋,灌了幾大口水一命嗚呼去了。
這才讓她附身了過來。
喬姝把口裡的血腥氣吐掉,原主是出來洗衣裳的,還沒開始洗就犯傻了,她頭疼的厲害乾脆撿起地上的盆慢悠悠的朝記憶裡家的方向先回去。
這具身體發育的不錯,冬天的小棉襖溼透了貼在身上襯出玲瓏的曲線,回家的路上有幾個二賴子對著喬姝吹起了口哨。
喬姝升起防備,她壓著心頭的厭惡瞪了他們一眼,快步走回家。
家裡沒什麼熱水,但溼衣服穿久了肯定會凍著,喬姝把臉盆放在井旁,打了一小桶水朝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