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累了,我沒計劃躲”顧溫暖垂眸抬頭,左手不時繞著衣角。
她不曉得這句話在謝淮耳中有多大的影響力,猶如萬針不偏不倚向胸口扎刺,巨大針孔雖不致命,但疼悶地透不過氣。
謝淮拉下手剎,停車在街道旁閉目片刻,藍芽通話還在停止。
“謝叔,要不我今天再回公司,行嗎?反正今晚和明早都沒有通告。”顧溫暖努力想笑兩聲,以示自己的輕鬆。
可傳過來的笑聲是乾澀的,使謝淮愈加舒服,手臂矇住顫抖的眼皮,脊背直直靠在座椅上。
這幾天發作的事情對顧溫暖來講的確是太殘暴了。
按理說在娛樂圈任務了那麼久,這些事早就曾經看慣了,但這幾天,他就這麼看著這些不入流的話語硬生生地套在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身上,那抹地道的愁容漸漸散失。
他供認,在這個圈子裡留有純心不容易,他認同,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可他就是不忍心。
“丫頭,拾城有什麼好玩的?”謝淮儘量幫顧溫暖爭取享有淨土的工夫,有的東西假如一定要懂得話,那就晚一些吧。
顧溫暖聞言微徵,片刻後答覆“呃……有很多啊,比方特徵商街,還有很多風景區……但是,謝叔,幹嘛忽然問這個?”
謝淮悄悄笑了笑“沒什麼,想給自己放個假,玩三天”
“啊?可是不是還有任務嗎?”顧溫暖訝異,這麼隨意想放假就放假的嗎?
——拾城說白了就是娛樂,消費也高,能在這生活下去的人,多半都是有錢人。
這句話是顧溫暖大學時期一位學姐跟她講的,她記憶深入的緣由是事先學姐對她羨慕的眼神格外灼熱,像是分分鐘要把她給吃了。
——顧溫暖,你們家佔了兩點,你覺得你是不是很僥倖啊?
的確挺僥倖的。
她到明天才明白,原來拾城也會有相比之下較為平凡的小區房,層層疊加的淡藍作風小區房和謝叔的小區作風差不多,但又粗陋一些。為了隱藏她的身份,特意讓人給她租了個短期房,一個早晨佈置的妥妥當當。
可還沒來得及欣賞,只是看了下圖片,就接到了謝淮的電話。
“喂,謝叔”顧溫暖正在用唇液勾勒最初的唇瓣,抿了抿。
謝淮的聲響透過話筒傳出來,有點鼻音“都快十點了,你是想等吃飯再出門嗎?”
難道不是嗎?顧溫暖頓了頓。
“快點!”謝淮不耐煩地說了聲。
“好的!”顧溫暖趕忙蓋上唇液,然後隨意整理了一下發型服裝,活脫脫夏日甜美少女。
但就在出門那一刻,老顧的話讓她打回原形“你出門都不必打扮自己嗎?”
顧溫暖這才想起,今昔不同往日,於是從衣帽間抽出帽子和口罩,一出門,縱使裡面陽光明媚,能呼吸到的也只要微弱的空氣,格外悶厚,像是加了一層桎梏。
整個人都不自在。
但這種不自在很快就在見到謝淮後雲消霧散,顧溫暖透過咖啡廳玻璃窗可以看到一身簡單白T恤灰色九分褲的他,一手凝眉看著手機一手把著咖啡。
看起來瘦了些,整張臉愈加肥胖,看的顧溫暖疼愛不已。
突然,那張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轉向玻璃視窗,看見了幾米外的顧溫暖,嘴角輕輕撇了下。
顧溫暖曉得那是行將生氣的徵兆,於是快步小跑過來。
“等很久了謝叔?”顧溫暖抱歉地笑了笑,可又認識到她含有歉意的愁容謝淮基本就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