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穆延舟讓重婉英感到陌生,害怕。
哪怕當初費盡心思弄死溫引溪,她也沒見穆延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彷彿在看一個瀕死之人。
當重婉英終於想逃離他的‘溫柔’之時,身體無法再挪動半分。唯獨她的手勉強能抬起來,手指已經落在了開門按鈕上,卻沒法使力按下去。
絕望鋪天蓋地襲來——
她無力到了極致。
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嘴裡反覆呢喃著一句:“我是重婉英,我是重婉英……我不是什麼洪婉瑩,我不是……”
重婉英蒼白的臉上沒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她一直將自己保養得很好,只盼著有一天還能跟穆延舟在一起。
她甚至計劃先弄死溫織,再弄死溫意晚那個蠢貨。
可惜因為她跟溫意晚常年不和,溫意晚對她戒心很重,幾次談下來最終都不歡而散。
那些畫面一幀幀浮現在重婉英腦海裡。
畫面越多,她的呼吸愈發急促,胸脯重重起伏著,幾近窒息。
直到她聽到穆延舟的聲音,才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何時穆延舟的手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窒息的力道讓她原本蒼白的臉漲成豬肝色。
“洪婉瑩這個名字,難道是我記錯了麼?”穆延舟的聲音在靠近。
重婉英張大了嘴,試圖大口呼吸,她想發出聲音,可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她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延……舟,我是……重……婉英……”
重婉英脖子上本來有傷口,穆延舟這一掐,幾乎要了她半條命。
可更要命的還在後面。
不知何時,穆延舟手裡的刀落在了重婉英臉上,他面無表情用刀在她臉上比劃:“引溪死後,她的屍檢報告我沒看過。”
重婉英渾身如置冰窖。
她想躲開穆延舟手裡刀,可徒勞無益的掙扎,最終也只是讓穆延舟鬆開了她的脖子。
窒息太久,得以呼吸,重婉英幾近貪婪的大口喘息。
鼻息間是濃重的碘伏氣味,刺激得重婉英不停流淚。
她狼狽又絕望,不停用手去扣開門按鈕。
可那兩隻手一點力也使不上。
她哭著說:“延舟,你別這樣對我,引溪的死跟我沒關係,真的跟我沒有關係,為什麼你當初都信我,現在卻又不信我了,延舟……”
穆延舟靜靜看著重婉英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看著她按了一次又一次按鈕,卻始終無法按下去;看著她費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給自己求一條生路,卻無能為力;看著她驚恐而絕望的樣子……
“當年引溪也這樣絕望,你放過她了嗎?”穆延舟嗓音低冽,眸光破碎。
這句話,瞬間讓重婉英想起了自己當年做過的事。
那時溫引也是溪渾身是傷,像狗一樣趴在地上。
她以溫引溪的女兒為要挾說:“你現在爬過來求我,我就放過你女兒。”
她騙了溫引溪,說她抓了溫織,要不是用這個理由,溫引溪也不會落在她手上。
誰能想到,就是那天,那個白市最驕傲的紅玫瑰溫引溪,真的為了她女兒,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像狗一樣爬過來,爬到她腳下,抓住她褲腿求她:“別傷害我的織織,求你了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