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靜倚坐在炕上看著窗外院子裡的月礁和月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要是自己不生這個病該有多好。原本紅紅火火的日子,被自己拖累成這樣。本來劉春靜經營著一家蛋糕店,生意也不錯,可是她一病倒,蛋糕店不得不關門。
去年月礁大學畢業當起了老師,每個月一千多塊的工資也全填補了自己的醫藥費。還有,兒子每天沒白天沒黑夜的修車,艱難地維持著一家人的生計。一個月四次透析,還要服用大量藥物,隨著病情的加重,每月透析的次數還要增加。
親戚朋友都是借了又借,原本富裕的家生生被自己拖累成一貧如洗。兩個孩子艱難地支撐著,為了給自己治病,婚事拖了快一年了。再這樣拖下去,還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見到孫子,想到這些,劉春靜一陣心酸。
院子裡,月礁把一碗綠豆湯放到棗樹下的石桌上,“哥,我託學校的老師找了兩份家教的活兒,給初三的學生補習數學和英語。”
月楊放下手裡的毛巾,“你別把自己搞得太累了,在家照顧好媽就行了,掙錢有我呢,我再多攬下些修理的活兒。”
“你每天從早上幹到晚上八九點,已經夠累的了。把你累垮了怎麼辦?我都和人家講好了,一個小時五十塊,每週有四節課就是兩百塊。其實週一到週五晚上,我也閒著呢!可以再多找幾份。”
“你消停著吧!你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月楊反駁道。
“好吧!”月礁一籌莫展地看著月楊,“哥,家裡的錢頂多夠咱媽做一個月透析的。”後半句,她明顯壓低了音量。
月楊抬頭,“錢的事你不用操心,不夠我再去借。”
“我們還能去哪裡借?能借的都借過幾遍了!”月礁無奈地嘆一口氣。
月楊皺眉盯著石桌上的碗。
晚上九點多,收拾停當,月礁在炕上鋪著褥子。
劉春靜看著月礁的背影思忖著,“月礁,你停一下,媽跟你說點事。”
“好!”月礁轉過身。
“你跟月楊領了證就是夫妻了,以後,以後你們倆兒一起睡到西屋吧!”
聽到這話,月礁的臉騰地變紅了。
劉春靜慈祥的臉上掛著笑意,“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不住到一屋,媽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這……”月礁臉更紅了。
“還這什麼?你今晚就睡到月楊那屋。”
“媽,這,這也太唐突了吧?”月礁羞澀地抓著頭髮。
“唐突個啥?你趕緊的,現在就抱著被子過去。”劉春靜催促道。
月礁躊躇地抱起自己的被子,為難地問:“媽,我就這樣過去會不會嚇到……”
“呵呵,你趕緊過去,彆扭捏了!”
走過堂屋,月礁掀起西屋的門簾。月楊脫了一半的褲子正搭在膝蓋位置,身上紅色的內褲格外扎眼。看著突然走進屋的月礁,月楊慌忙站起身,緊張地提著褲子,一個站立不穩,直接坐到了地上。
“哈哈……”月礁看著月楊窘迫慌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你幹嘛呢?進屋之前也不招呼一聲。”月楊站起身瞪一眼月礁,趕忙把褲子上的腰釦扣好。
“咱媽說從今天起讓我在西屋睡。”月礁說著把自己的被子放到炕上。
月楊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磕磕巴巴地說:“月礁,你,你還是跟媽睡一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