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No.207 燈火已隔世般闌珊

明天補啊,昨天可是三章的量,沒人說我欠了吧?

我今天去送一個朋友離開。心情十分不好,他這一走,可能就是永世不得再見了,人吶……我還計劃和他明年一起去拉薩的呢。人啊,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天然二和孫越澤把老太太攙扶進房間之後,王堅和大偉也跟著走了進去,而且大偉為了這個樂子,居然以他千金之體端起茶倒起水來,鞍前馬後的伺候著,象極了慈禧老佛爺鞍下的那匹白龍馬。

而王堅則仔細端詳著那掛墜裡的泛黃照片,如果沒有意外,那個男人就是他的老爹兼師父——王三一,也就no.207 燈火已隔世般闌珊是村裡人嘴裡的老木匠。

不過與後頭土布衣裳草繩鞋的老木匠不同的是,照片上的他,真的是帥出了一種風格,甚至可以單單從一張照片上看出風骨這種東西。還有那身規規整整的西裝,雖然看不到做工如何,但是從合身程度來看,肯定不會是垃圾堆裡撿來的便宜貨。而他旁邊那個身著洋裝的年輕女孩,看樣子最多也就十**歲,臉上帶著少女的青澀和嫵媚,兩個人站在一起相當合拍。

這個女孩呢,應該就是現在坐在桌子旁邊用手撐住額頭的這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時光已經把她年輕時的傾世容顏雕刻成了現在這幅樣子,可卻硬生生的合了瑪格麗特在《情人》裡說的那樣,被時光雕刻後的美麗其實比最初的美麗更有一種特別的韻味。

“你……好點沒?”王堅把水杯輕輕的往前遞了一下,並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餐巾紙放在老太太的面前:“我覺得我爸總是有原因的。”

“你長得不像他。”

老太太總歸是見慣了風雨的人,在沉浸在悲傷一會兒之後,她慢慢的no.207 燈火已隔世般闌珊開始恢復了,用紙巾擦了擦面頰上的淚水之後,抬起頭異常慈祥的看著王堅:“可我一眼就能認出來,你們的氣質太像了。”

王堅頗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我被老爹一手調教大的。應該會有影響吧。”

“我遇見阿一的時候,他比你還小上幾歲。”老太太顫抖著手摸了一下王堅的腦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親兒子:“跟你一樣精神。”

接著,老太太絮絮叨叨就把深藏在自己心裡多年的故事。當著兩個學生的面,用一種講故事的語氣娓娓道來。

那年是一九六零年,那時候的老太太還是叫劉惟因,家裡因為是國民黨的高階軍官,所以因為局勢問題而不得已移居到了美國,投靠了當時作為法學教授的親叔叔。那時的劉惟因還剛剛滿十八歲,因為家學淵源的原因。所以她幾乎和本地的孩子沒有任何的差別,很快就融入了這片陌生的土壤,並且以十分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而也就是因為這樣,她認識了當年剛剛去到美國的王三一。

王三一當年剛去美國的時候,身上分文沒有,就像王堅剛踏入這片土地時候的樣子,而師徒父子的路似乎有些驚人的巧合,就在他像沒頭蒼蠅到處亂竄的時候。認識了剛剛高中畢業等待升入大學,而在大學周圍打工熟悉環境的劉惟因。

那時的王三一,就和現在的王堅一樣一樣。窮且有著讓人髮指的扭曲價值觀,認定的東西絕對不會有任何更改,而且不是自己親手賺來的東西也絕對不會碰。不過那個看似從鄉下來的擰巴小子卻有著讓人瞠目結舌的能力,不但英語流利,甚至還精通法律和史學。

故事之所以能成為一段故事,那就是因為它是一個具備人物、時間、地點、起因、經過、結果的完整體系,缺了任何一項,都會成為一種陰差陽錯。

王三一當時缺錢,且不接受任何救濟,劉惟因缺少的則是一個能和她交流她所感興趣的法學的人。所以性格直爽的劉惟因在賣了一瓶可樂給王三一併聊了一個下午之後。直接邀請他成為了自己的家庭教師。

那一天,正是王三一二十一歲的生日。

於是,在之後的一年零九個月的時間裡,唯一在枯燥的法學之路上與劉惟因作伴的人就只有王三一,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她還發現王三一除了脾氣倔強之外。真的是沒什麼缺點。細心、大方、開朗,寫得一手好字、拉得一手漂亮的小提琴、會彈鋼琴,甚至還能在報刊上零星發表一些他用英文寫的小詩來補貼家用。

總而言之,王三一就像一個浪漫的不堪束縛的詩人,充滿著浪漫主義氣息。劉惟因最愛乾的事,就是每天在放學之後和王三一一起做著那些遙不可及的夢,聽著他對未來的種種設想,然後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的身後,追隨著他尋夢的腳步。

而且最讓劉惟因痴迷的,其實就是王三一給她的那種旁人無法給予的安全感,這種感覺讓她每天就像是沉醉在濃烈的酒漿裡似的,昏天暗地不能自己。

漸漸的,仰慕變成了愛慕,而愛慕變成了痴迷。每每看到王三一在自己面前充滿信心的一顰一笑,她都會情不自禁的設想自己會成為三一世界裡的女主角。

當然,久而久之,雖然她和她的三一併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但實際上他倆已經和情侶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而且王三一也因為出色的論文和答辯而被她的學校破格錄取成為了研究生。兩個人也成為了當時校區裡最有名的一對男女,男的高大帥氣文質彬彬,女的秀美賢惠小鳥依人,總之每當他們倆牽著手走在學校的林蔭小道時,總是會接受許多許多羨慕的眼神。

不過很多事情總是能被一些老話俗話迅速的言中,比如好huā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就在劉惟因準備鼓起勇氣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前,一個女人突然插入了她和三一如詩如畫的感情中。

那個女人有個俗氣的名字,叫朱長玲。她其實最開始還是劉惟因最最要好的朋友,她的家境十分好,好到可以在扇了當時飛車幫裡的一個大人物的兒子的耳光之後,那個大人物還得親自上門道歉的地步。

而且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漂亮到可以讓已經很漂亮的劉惟因在她的面前相形見絀。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突然插入了劉惟因和王三一的故事裡,讓本來風平浪靜的故事,頓時激起了驚濤駭浪。

她在這裡頭扮演的角色其實並不光彩,用強取豪奪都不為過,也因為這樣,兩個曾經最好的姐妹因為一個男人而分崩離析。不過王三一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因為朱長嶺打了劉惟因一巴掌,他居然可以隻身一人從朱長嶺戒備森嚴的家裡把她給揪出來,讓她當面給劉惟因道歉。

可越是這樣。朱長嶺卻越是對王三一死心塌地,各種殷勤各種勾引,最後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甚至跪下來求過劉惟因。

這種事時隔五十年之後說起來,自然雲淡風輕,可當年卻讓劉惟因從頭到腳的不知所措了,她不是沒和王三一說過這事,但是本來想表白的她卻再也沒敢再提起這件事。

最後也許是她的腦子搭錯了一條線。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她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把自己送給王三一之後的第二天,毅然決定去英國學習經濟學。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沒有留下任何話,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