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龍何許人,就不用過多重複了,這傢伙火爆的很,當初剛進學校的第二天就跟時任的體育老師單挑,要開除他,他就半夜提著汽油跑到主任家門口蹲著。這麼一莽夫,現在居然服了王堅這個**……
現在黃偉龍不承認、王堅也不承認,這基本就沒法拿去當證據定罪了,即使主任氣得雙手握拳渾身發抖,可卻拿這一班的無賴地痞沒有太多的辦法,只能轉接到另外一個問題:
“而且你還讓學生寫情書?你這嚴重違反了校規,如果你不能給我個合理解釋,我會直接申訴教委,取消你當老師的資格。”
王堅頭歪向了一邊,深深的嘆了口氣:“我是語文老師。”
“這不算解釋。”
“語文是什麼?語文並不是教一個人認多少字,不是強迫一個人背多少詩。這些東西小學學過就足夠了,真正的語文是讓人透過表面的文字去感受文字裡的情感和氣息,而****是這份情感裡很重要的一部分,讓人用文字用語言來表達出自己心裡的感覺表達出對自己對別人的那份愛,這才是語文真正的意義。每個人都經過或正在經過十六七歲,是朦朧的。如果把這份乾淨單純用文字記錄下來,在若干年之後,青蔥衰敗時,再拿出來看看這份乾淨單純的情感,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美的事嗎?”
王堅手舞足蹈的說了一大堆和他兇悍痞氣的外表極為不相稱的話,似乎是說給主任聽的,但是更多卻是說給臺下學生聽的。
而主任當然也年輕過,他在王堅舒緩有力有力的節奏中,眼前的景色居然漸漸模糊,恍然間似乎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個夏天。當年的他坐在教室的中間,穿著潔白整齊的白襯衫,他的老師在黑板上吱吱嘎嘎的寫著什麼,他也拿著一隻父親給他的鋼筆,可筆下卻是一片空白,而筆下空白的原因正是因為他的眼裡被他前面那個梳著馬尾辮同樣穿著白襯衫的女孩佔滿了。
他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她佔滿的似乎不止有他當時單純的眼眸,似乎也佔滿了他的心。即使時光匆匆的飛馳了三十年,現在偶爾想來,卻發現她的影子似乎從未走遠……
“主任?你說是不是。”
王堅的呼喚把他從少年時的回憶中拉扯了回來,在這一刻,一向嚴厲到苛刻的主任居然露出了一種莫名的滄桑,但他嘆了口氣之後,眼神又變得嚴厲起來:“王老師,不管怎麼樣,你這樣做都是跟校規向違背的。”
王堅搖搖頭:“如果讓我在本性和校規之間選擇,我肯定會選本性,不能因為校規而去違揹人最基本對愛的需求啊。”
霎時間,臺下掌聲雷動,呼聲鵲起,所有人都站起來給王堅這場不卑不亢的演說玩命的鼓掌。
而主任看到這個場面,也多少有些下不來臺,他臉色一陣一陣的,不過最終還是穩定了下來,用力的盯著王堅的眼睛:“王老師,你是一個新老師,我一直在給你機會,我不希望看到你幹出傻事。如果有下次,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那你……”
王堅剛想用話頂主任,卻突然發現大偉正站在窗外衝他猛使眼神,這弄得王堅中途突然咳嗽了一聲:“那還需要你多多監督。”
主任見有臺階下,也就不再折騰了,畢竟王堅這傢伙太會藏了,反偵察技術絕對一流,而且各種詭辯,除非抓姦抓雙,不然想找他的把柄實在太困難了,硬來的話會弄得大家都很難看。
主任走了之後,學生們歡呼聲一浪高一浪,而這時班上一個挺嬌小的女孩突然站起來笑著說:“王老師,我愛你!求交往。”
王堅本色頓時盡顯,從口袋裡摸出煙,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抽了一口:“等你長大了再說,我喜歡長髮的文靜姑娘,你儘量往那方面發展吧。我們繼續上課,都給我安靜一點。”
一上午的課,很快就結束了。王堅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天上的浮雲發呆,想著今天晚上準備開展的收廢品計劃,默默不語。
“阿堅,吃飯去。”大偉拍了拍王堅的桌子:“今天聽說有好菜。”
“我決定不吃午飯了。”
正巧這時天然二也洗了手從外面進來,聽到王堅的話之後,好奇的問:“因為要減肥嗎?”
王堅橫了天然二一眼:“因為窮。”
“小事啦,走吧。”大偉拍著王堅的肩膀:“我借你十塊錢就是了,你自己拿筆記好,發工資記得還。”
而天然二也點點頭:“我昨天算了一下,我嫁妝裡有個一百萬的死期到了,能借給你。你要嗎?”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