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幾名弟子見了棠鴻羽出來，全都行禮，唯有周諾，他看的恍惚了，棠鴻羽的容貌好像沒什麼變化，可氣質中少了一股溫柔。

這位棠劍仙微微蹙眉，他見秋夕竟然看到自己後無動於衷，連最基本的晚輩禮節都沒有，有些不喜，心想：“這就是你的兒子？”

開口道：“你就是秋夕？”

周諾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幹嘛鞠躬，“晚輩便是，棠劍仙果然如傳聞中一般，瀟灑柔情。”

棠鴻羽明亮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嘲笑似的說：“你這是在哪瞎聽的傳聞？”

周諾也訕訕地笑著，心裡卻想：“誇你就好好收著得了，還問那麼多，我還能說是我自己編的啊！”

“你們還有事嗎？”棠鴻羽一掃其他弟子，他們現在有事也不敢有了，當即退下，給周諾整的一愣。

隨後他面色冷峻，“跟我進屋來。”語氣不善，其他人都為他捏了把汗，但沒人敢在這裡逗留。

一臉懵的走了進去，根據其他弟子的面色和行為來看，自己是時候準備跟劍仙賽跑了。

進入竹屋後，卻發現床上躺著被自己廢了雙腳的紀西，還在那裡呻吟，當看到周諾後，不管不顧的往後退，這是本能，緊貼在牆上，估計都能貼牆裡邊。

“說說吧。”棠鴻羽端坐在小桌後，上邊還有筆墨紙硯，好像是在寫信。

“說什麼？”

“為何傷我學宮弟子！”他眼神一凝，射出一道精光，化作劍氣向周諾襲來。

靈力一震，劍氣破碎，周諾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學宮弟子不守規矩，不懂什麼叫謙虛，不懂怎麼做人，我不過是幫您教教他罷了。”

“他想讓我舔 他的鞋子，我忍了，沒有說回去，只不過幫你們解決了一個囂張跋扈的人罷了。”

聽聞此言，砰的一聲巨響，棠鴻羽怒拍桌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桌子都成了兩半，但卻沒有倒塌，他怒氣沖天的喊道：“我的弟子用一個外人來管？”

周諾感受到了來自世界頂尖級別劍仙的威壓，甚至有些抬不起頭來，可他還得故作輕鬆的說道：“但他惹到我頭上了，我也不覺著一點懲罰會怎麼樣。”

“而且……我可不是什麼外人。”

紀西平日裡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天賦很高，棠鴻羽卻從不收他做徒弟的原因，他確實不會做人，不懂謙虛，一副惡霸的樣子。

他也不是為了這樣一個弟子而惋惜，而是因為自家弟子被外人欺負了，不就相當於欺負他棠劍仙的臉面！所以他也勢必會討來一個說法，說不定會把秋夕的命留下，隨後在殺了紀西給周恬賠罪。

“你別以為你父親與我有點交情就肆無忌憚了！在我劍仙學宮，這是我棠鴻羽的地盤！在我的地盤傷我弟子，還想著套近乎，你自己說，該當何罪？”說的很冰冷，看來確實是少了很多溫柔，只剩下冰冷和霸道的語氣了。

你說你也不是哪位修煉忘情的劍仙，幹嘛這麼冰冷呢？

周諾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棠鴻羽會變成現在這樣，沒想到自己的死竟然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看來以前溫柔，即使對敵人也能保持風度的棠劍仙已經不在了。

他不知道該不該表明身份，看了紀西一眼，靈力一瞬間隔絕出了一小塊空間，僅有他與棠鴻羽兩人。

“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以前 不是堂堂棠劍仙嗎？”周諾搖了搖頭，深深的嘆了口氣。

棠鴻羽卻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外人說出來的話。一邊懷疑，另一邊卻在心裡多了一絲莫名的期盼，想起來自己去年剛從那處硝煙之地回來時。

無憂劍在身旁，他們三天沒有動過一點，因為對他來說，無憂身上有他最敬愛的大師兄的影子，而周諾他期盼的那個少年，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徒弟。

因為平時相處很少，但在周諾真正拔劍的時候，他還是會有自豪感和期望感，也忘不了這唯一一個敢拿自己打趣的晚輩。

後來，無憂在閣樓最高處再次塵封，他也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改變了不少。

見他還沒有表示，周諾也完全相信他，但還沒認出來自己有些失望，搖了搖頭道：“不是想收我當徒弟嗎？怎麼，現在我就是外人了？”

他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