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工部不做事,難道事都要想你們怎麼做嗎?”女帝撇了撇嘴。
方程想折騰,能折騰,那就讓他折騰好了。
可折騰到高赫頭上!
別說女帝有意見,百官也都有意見,武朝推行務實之風,可人人都要怎麼來,哪還有什麼規矩可言,還有什麼秩序可講。
面對方程的沉默,女帝可不會怎麼簡單放過他,掂了掂手上的懷爐,“姐姐你不想談什麼吃相,提什麼分享,東西是你弄出來,你怎麼想處理都問題,但姐姐希望你別忘了,八級工制執行到今年,是誰在背後推動,是誰在持續付出,又是誰在沒有成果的情況下站在最前面!”
“是高赫!”
“就是你們認為那個什麼事都沒幹的高赫!”
八級工制,可不僅僅只是花錢的事,其中涉及到東西多了。
尤其是工部沒有突破性的貢獻前,執行時間越長,壓力也就越大。
不要說什麼雪橇,高爐,有什麼作用,算什麼成績,在沒有改變整體,持續助長武朝軍力面前,這些改變都只是工部該做,就算真要算功勞,也只會算在方程頭上,而不是那些如今拿了高薪高福利的匠人。
更別說今年擴張,大量民間手工業匠人,從民間工坊被吸納進入了工部。
這一手影響了多大的事!
民間工坊看似在民間,可太安城工坊背後哪個沒有勳貴,豪門支援,這一手等於說從勳貴,豪門手中搶人。
“所以,我說他沒做事啊!”方程聳了聳肩,“堅定的推動八級工只是第一步,真正要做不是保障工匠的積極性,做事效率,而是要刺激工匠的創造性,就像姐姐你現在說的,功勞是我的,不是工匠的,沒有創造性,只知道消耗,低頭做事的八級工遲早會被取締!”
武朝不養閒人,無法走向自主造血的匠人,註定了被淘汰。
哪怕現在不會,以後也肯定會。
沉默片刻,女帝點了點頭,“常理來說,的確是這樣!”
對於如今工部的表現,整體來說大家還是比較滿意的,尤其是兵部,五軍都尉府不在抱怨軍械不夠,品質不行,尤其是當那些有家傳兵卒,紛紛將家傳武兵塞進床下,換上制試的兵器。
有此改變,這一年來的投入,武朝賺了回來。
可就長遠來說,工匠想要穩定自身,還是得靠創新。
“可問題是創新太難了!”
創新,兩個字合起來筆畫也沒多了,可真想去做哪裡有那麼容易,宋朝這些年來手工品越發精細,可創新一塊則沒點進展。
“所以,我說高赫是不合格,術業有專攻,讓一個軍中宿老來擔任工部尚書,什麼原因大家都知道,但同時也根子上對於工匠輕視依舊沒變,一年來我所見工匠臉上消弱多了,眼神中的神采多了,可骨子裡那種自卑,自降一檔的東西沒變!”
在姐姐面前,方程不打算隱瞞什麼,因為姐姐是他支持者,也是他最想守護的人。
武朝軍功這一條路,註定了方程走不了。
他能依靠還是腦子裡的想法,復刻一些成熟的想法,從而換取更多的資源。
“話有些沉重,不是我們應該談的,高老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尚書,但他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老者,你們這些小輩只要認真做好事,我想最後就算高老反應過來,也會護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