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勇看出他的意思，笑道：“這村姓付、姓曹和姓聶的是大姓，往上數都能攀上親，人也最多，其他還有一些姓高、姓王的小姓。”

“姓付、姓聶和姓高的倒是都見過了，還沒見過姓曹的。”

“這不一個姓曹的，曹茂山。”

曹茂山看著也有四十出頭，看著寧班長一臉尊重。

“這個叫高長水，就他小名還正常點，就叫長水，”孫勇哈哈一笑道：“付躍進小名愣貨，曹茂山叫二楞，以後你別喊他們大名，不習慣，叫半天像叫聾子。”

愣貨和二楞都點頭稱是。

“好了，趕緊上山把鼓風機開啟，現把爐膛吹熱，等寧班子上去再下料。”

孫勇大手一揮，頗有礦長的氣勢。

寧向東心裡惦記著崗位，迅速吃了早飯，又順路回屋拿了防護服，也向山上趕去，既然知道了還有換崗一說，他也想著早點完成了自己這個班的量，好換下去，雖然不知道換到山下後幹什麼，但肯定比山上好。

然而，這次他想錯了，事實上在山裡比山外要好的多。

上山後，高爐附近已經是一片狼藉，這幾天山風不大，煤灰粉塵落滿了山頭，附近的樹木被高溫炙烤和粉塵遮蔽，已經開始扭曲了枝幹，看上去如同末日一般。

“要來一陣風就好了，把這裡吹乾淨點。”看著現場環境，寧向東皺著眉說道。

“可千萬別，就這麼髒這一處挺好，真要颳風了，全村都遭殃。”曹二愣知道新來的寧班子不瞭解情況，連忙介紹道。

這會兒這三人都穿著防護服，寧向東從身高辨認出說話的人是二楞，而愣貨和長水兩人正圍著三座點火的路子團團亂轉。

寧向東也趕忙換上衣服，和三人一起忙了起來。

蛭石果然是高產礦物，因為寧向東是生手，早晨又耽誤了點時間，八點多才開始幹，即便這樣，忙到食堂大姐來送飯時，一天的工作量也完成了一大半。

“你才幹不熟悉，等過幾天干順手了，每天任務都超額。”

幾個人坐下來準備吃午飯時，愣貨三人跟寧向東說道。

“這麼看來，任務定的不高啊。”

“定高了也沒用，運出去的能力有限，就那破路，你弄多了扔在山裡拉不出去，時間長了不都得扔了。”

“這東西也有保質期”

“東西不會壞掉，但是沒那麼多地方儲存，露天放著，等風起來，都得被吹沒了。”

寧向東抓起一把蛭石看看，輕飄飄的散發著金子般的光芒。

準備吃飯的時候，發現早晨過於匆忙，忘了帶筷子，偏偏中午送來的飯是米飯。

高長水先發現了班長的難題，立刻從樹上折斷兩根樹枝遞過來，看到寧向東一臉為難的表情，恍然大悟，用牙齒將表面覆滿煤灰的樹皮撕掉，再次遞了過來。

寧向東頓了一下，毫不猶豫接過筷子，端著飯狼吐虎咽起來。

男人在世上，既可以在音樂餐廳吃一頓優雅體面的晚餐，也可以在野外的山谷裡風餐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