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很快燃燒起來後,基本沒有火苗,只是陰燃,但是煙很大。
“秋雖然氣轉涼,山裡到了晚上更冷,但是那些蟲子也更壯了,”蔡義和道:“所以要拿艾草熏熏,尤其是一會兒還要爬樹,誰知道晚上會不會有蟲子爬在上面布卵。”
昆蟲基本上都是夜間繁殖,有一些會把蟲卵產到大樹的樹幹裡邊,確保能夠平安越冬。
過了一會兒,艾草已經陰燃過半,蔡義和背起竹簍開始爬樹。
這竹簍看上去很是老舊,竹篾的顏色已經接近棗紅色,是他老伴當年從四川帶來的。
剛採下來的樹葉太鮮嫩,又需要透氣,只有竹簍最為方便,它本身分量還輕,蔡義和曾經也因為竹簍破舊想找替代品,但是北方還真找不到,柳條筐勉強合格,但是自身過於沉重,無奈之下,蔡義和只好把竹簍修補一番,就這些年復一年的用著。
蔡義和爬到樹上,找到合適的位置後,寧向東也開始向上爬,這種喬木茶樹的樹幹粗壯,枝幹呈散射狀生長,可以同時爬上去多人而互不影響。
兩人上樹採茶,付俊花在樹下拉著艾草繩不斷調整位置,以防煙氣嗆到他們。
不多時,竹簍裡已經虛虛的裝了大半筐茶葉,蔡義和抖抖肩膀,感覺一下重量後,道:“差不多了,咱們下去吧。”
他倆在樹上的位置,離地面也就一人多高的距離,寧向東直接跳了下去,蔡義和擔心震動擠壓了嫩葉,慢慢爬下去。
順著原路返回城隍廟,蔡義和拿出一摞舊報紙鋪在桌上,將樹葉攤開,又讓俊花去廚房把火生起來。
寧向東不解的問道:“不是要先晾一晾,等葉子都蔫了才炒嗎?”
蔡義和笑道:“你那種方法是江南的製茶法,我這種是自己總結髮明出來的。”
“傳統炒茶方法,是針對嫩芽的,鮮葉不放置發酵一下,生澀口感太重,但我這種喬木葉子,又是深秋的老葉,肥大的葉片裡含的水分太多,這麼攤晾一晚上,明再炒青,就會帶著一股酸味,而失去了苦盡甘來的變化。”
蔡義和攤晾好鮮葉,趁著俊花生火的功夫,拿出三隻茶杯,泡了茶後,繼續道:“我也是用了幾年時間逐漸總結出來的,從發現這個問題後,每年採茶,都是連續幾晚不睡覺,通宵一夜採茶和炒制一氣呵成。”
寧向東捧著茶杯暖手,山裡的深秋已經有些寒意,他晚上也忘了多穿一件衣服。
“這些茶樹,不知道能不能大面積種植?”寧向東問道。
就像對風乾兔和風乾羊肉產生的興趣一樣,寧向東習慣性往量產的可能性上思索。
蔡義和用力搖搖頭,似乎也帶著很深的遺憾:“基本不可能,茶樹過了北緯37度就沒有生存的環境,在鵝嶺存活都算不簡單,而且也只能在這一片,以前在平口試種都不行,鵝嶺的土壤都是含鹼土質,茶樹喜酸,所以大面積種植不太可能。”
聽了蔡義和的話,寧向東沒有做聲,心中卻想,鵝嶺既然有適種土壤,難別處就沒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