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酒店的催費電話，陸清宏第二即刻趕到銀行，要求清空手中的盧布，全部買成美元，卻被銀行溫柔的拒絕了。

“對不起先生，您的賬戶不符合我們的最新要求，不允許一次性清空所持有的盧布。”負責接洽的業務員遺憾的道。

“可是我已經沒錢生活了！”陸清宏在業務大廳憤怒的咆哮起來。

“這是個令人同情的訊息，只是很遺憾，規定就是規定，而且……從您現在的表現上看，生活似乎沒有出現大的問題。”業務員繼續保持著溫和的態度，道：“事實上，這個新規定也是為了保證市民能夠儘可能利用手中的貨幣來保證基本生活需求。”

“但是我馬上要睡到大街上了！”陸清宏揮舞著手臂：“酒店昨晚已經在催促我續繳房費，如果現在不把錢帶回去，我馬上就會無家可歸！”

“現在是夏季，其實偶爾在戶外呆一晚上，您會發現莫斯科的夜晚非常美麗，而這樣的體驗也很美妙……哦，不不，您先別發脾氣，我在開玩笑！”看著陸清宏幾欲暴走，業務員連忙擺了擺手，笑道：“現在您方便告訴我酒店的名稱嗎？”

“果戈夫星級酒店！”

“哦上帝！這家酒店太豪華了！尤其在大蕭條時期入住，您不愧是有錢人！”業務員歪了歪頭，攤開手道：“其實您完全應該換到另一家便毅的旅館，在非常時期，哪裡住不是住呢？這樣可以節省出一大筆錢用在其他方面，比如填飽肚子……”

“我還沒有淪落到降低生活標準，只為了填飽肚皮的份上！”陸清宏已經開始抓狂了，他完全不明白這個銀行業務員為什麼一直在跟自己廢話。

“您務必先消消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就是您已經多久沒有關注過外匯報價了？”

聽到這句話，陸清宏忽然感覺到銀行的氣氛不對勁，每個人都沉默的注視著自己，除了眼前這位一直廢話氣他的業務員。

他本能的感到不妙，心虛的問道：“沒有很久，怎麼了？”

“您還是先看看最新的匯率，再做決定是否清光賬戶內的頭寸，好嗎？”業務員流露出一副果然如茨表情，道：“正好，最新的匯率剛剛出來。”

著，他把辦公室裡的一臺電視機轉向陸清宏，那裡正圍著一群人看著螢幕長吁短嘆。

電視螢幕轉過來的瞬間，陸清宏呆若木雞。

一美元兌換十五盧布的匯率宛若鋼刀紮在他的左胸，只覺得心如刀絞般疼痛，陸清宏忍不住痛哼一聲，差點昏了過去。

“怎麼可能突破一比十的上限？不是還有外匯走廊的保護嗎？我記得貴國政府嚴令上限不得超過一比十，下限不得跌破一比五！”陸清宏沙啞著嗓子問道。

“大勢已去了，先生，什麼走廊限制也沒有用，暴跌來臨時，你都不知道去制止誰停止做這麼殘忍的事！”業務員聳聳肩，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其實，我們都是受害者，包括這個國家的所有人！只是我們前幾已經承受過了，所以，現在看起來比您要好受一些。”

“您心臟沒什麼舊疾吧，有的話告訴我，最近我們這裡會時常準備一些甘油，”業務員走過去，攙扶陸清宏緩緩坐好：“其實只要熬過現在這個時候，接下來就會好很多，當然並不是情況會好轉，而是不會再糟糕到哪裡去了。”

陸清宏呆坐了一會兒，才低沉的的道：“謝謝您的安慰，我現在感覺好一些了，只是，即便匯率已經跌到這樣的程度，我還是得取點錢，不然，真的過不去今了……”

“好吧，既然您堅持。”業務員嘆息著點點頭，站起身去辦理手續。

很快，他拿著一摞錢走回來，遞給陸清宏的同時，道：“先生，我勸您一會兒在回去的路上，還是先購買一些食物，要知道，沒有住處並不可怕，但是飢餓，會危及生命的。”

陸清宏沉重的點點頭，接過錢走出銀行的大門。

在快到酒店的時候，再次路過那家便利店，陸清宏想起銀行業務員的話，猶豫了一下，推開門走進去。

當他看到列巴的價格比昨晚翻了整整一倍時，心臟再次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