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鄭吒那邊收拾停當後,眾人稍作整頓,再次回到了霧中。
相比之先前的程度,霧氣更添濃重。原本還能看到十幾米遠的車輛建築,現在則是實實在在的伸手不見五指。眾人不得不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檢視四周的狀況。
行了約莫十幾分鍾路程,任雲生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現在霧氣大成這般樣子,別說找那一隊人了,就是行路都舉步維艱。他不清楚楚軒有什麼打算,但既然這麼決定,想必有他自己的想法。若是找不到那隊人,恐怕這位鬼才就是再有千般考慮也得打了水漂。
正往前走著,霧裡忽然響起一陣紛亂急促的腳步聲。任雲生剛要戒備,一個身影猛地撞入他的懷中。定睛看去,竟是剛才離去那隊中的一位成員。任雲生扶起他來,才發現這人血溼滿襟,致命的傷口下隱隱能看到白森森的肋骨。
“我······你、你這是怎麼了?!”
男子已經傷得十分嚴重,意識也變得朦朧不清。他艱難抬起頭來,困眼迷濛打量了片刻。見是認識的人頓時清醒了幾分,張口急吼道:“快·····快走!”隨著說話,大捧的血液噴灑在任雲生身上。任雲生哪能介意,搖著男子的肩膀急急問道:“別睡,別睡啊!發生什麼事了啊?!”
但那清醒卻是迴光返照,說完最後一句話後男子腦袋軟軟垂倒。無論任雲生怎麼搖動呼喊始終沒有再清醒過來,他已經油盡燈枯。
任雲生輕輕地把男子的屍體放在地上,驚恐地看向張傑等人。這時候需要他們三人拿出個主意,他們身在霧中,而霧中有著置人於死地的東西存在。不止死去的男子,現在他們所有人都陷入了危險之中!
張傑眉頭緊鎖,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屍體。待任雲生的眼神投來,他暗罵一聲咬牙切齒地道:“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這裡還有一隻鬼怪。”
“可是不說一個地方只有一隻······”“鬼怪的話能信?!”
鄭吒阻止了新人的爭吵,建議道:“新人沒有戰鬥力,鬼怪來襲根本抵擋不住,我們資深者站在外圍,見到鬼怪的話立馬出聲通知其他人。”
張傑微微頷首,包括石萬啟在內的幾個資深者動身將新人圍在內裡,保護好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除去趙櫻空,張傑等人已經見識過她的能力,這個冷漠的小姑娘實在不亞於任何一位資深者,甚至過而有之。有她在外圍隨同保護,張傑也能稍稍放心幾分。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繼續往前走?”鄭吒親眼目睹著一個人在他面前死去,這種感覺有如鈍刀子割心,叫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繼續。”張傑從嘴裡擠出兩個字,轉頭看向不發一言的楚軒。“我最後一次相信你,既然你說我們唯一的機會是那些傢伙······順著這個人來的方向過去,不管是誰,見到什麼,只要苗頭不對立馬出聲!”
說罷,他快走兩步,承擔起了引路的責任。新人幾個吐意未消,身子還有些虛弱,再加上前路未卜,眾人將速度放得更慢。幾乎每走出幾步,就要停下來觀察一下四周。任雲生深感煩躁,好像有幾百只小蟲噬咬著心臟,恨不得掏出槍來胡亂掃射一番。若是直面鬼怪倒還好,越是這種摸不清危險的情況反而越是讓人覺得精神緊繃。
心裡胡思亂想著,任雲生沒注意腳下猛地滑了一跤。手掌傳來冰涼滑膩的觸感,他抖了個激靈低頭看去,不由得低聲驚呼。地上大灘血跡覆了淺淺的一層,從他的身下直蔓延到霧中。如果這是一個人的出血量,那這人絕對是死定了!
零點嗅了兩嗅,忽地輕聲打斷道:“別出聲,離我們很近了。”話音未落,眾人前方的濃霧倏然綻開,一道漆黑如墨的刀鋒徑直刺向正發呆失神的女孩。鄭吒只覺得眼前黑光閃過,他來不及多想驚叫一聲撲向女孩。但他的速度太慢了,強化過的驕人體質在這時竟不及對方十分有一。趙櫻空再要出手時刀尖已經逼到近前,女孩傻傻地看著飛快迫近的刀鋒,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一隻大手從旁探出猛推了她肩膀一把,女孩踉蹌兩步跌倒在鄭吒懷裡。刀鋒精準地刺入肌肉,李提茫然地看了眼胸口的匕首,又抬頭看了看鄭吒等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中刀。他張口想說些什麼,發出的卻只有斷斷續續的喑啞,伴隨著鮮血滾落,沾溼了衣襟。
一刀即走,李提的身子轟然倒地。鄭吒趕將上前將他扶起,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撫上了那雙沒有瞑目的眼睛。
張傑眼疾手快,將一梭子子彈盡數打光。他追出兩步無果,正要折返回去腦後頓時一涼。“小心!”石萬啟大喊提醒,就在匕首將要貼及張傑後腦,千鈞一髮之際,卻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似的再難近寸許。見狀石萬啟忙衝上前來,一刀斬斷了對方持刀的手腕。
不敢等到對方再次消失,鄭吒趙櫻空兩人先後追趕而去。即使失了一隻手對方速度仍不見滯澀,鄭吒只來得及開出兩槍,一襲黑衣再次沒入了霧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