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是個聰明的人,他想到了這一點,打算依靠火雲邪神去對付那個強者。被扣了三分,呵呵,如果他也在的話我們現在已經團滅了。”
鄭吒愣住了,他一直以為火雲邪神是這場恐怖片最大的敵人,張傑卻說是他們的幫手?似乎楚軒也是這麼認為,併為此付諸了努力。
“那你呢?!你不想死就應該一起合作,你這麼強也沒辦法和他對戰嗎?”
張傑的臉色愈見蒼白,大量失血已經開始影響他的神智。他加快了語速繼續道:“我並非不想幫你們,而是我幫不了。我······我和你們不同,我不是正規的小隊成員。或者說,我連正常的人類都算不上。”
“張傑,只不過是這具身體原主人所擁有的名字罷了。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但我們有一個統一的名稱——引導者。”
“所謂引導者,是在團隊之初,主神為了保證歷練者有更大的存活機率而誕生的卑劣產物。你也可以理解為一種擬人的存在,他會混在隊伍中考察,檢驗以及考核隊伍中第一名開啟基因鎖的成員,並給予他們相應的好處。我們不能幫助歷練者度過難關,特別是不能作為主要戰力來完成這點。其外,引導者不能對除被考核者以外的人出手。包括隊友,包括敵人,以及包括恐怖片裡的怪物。”
“可是你······”“可是我卻做到了這一點,天下沒有免費的好事。一旦我做出主神禁止的行為,將會面對它的懲罰。咳咳,我真的想幫零點他們活下去·····可是我,做不到這一點。”
“我雖然是引導者,卻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張傑,這支隊伍,中洲隊的現任隊長。在我,不,在他經歷過一場恐怖片,完成考核並接受我的獎勵時,我們的融合發生了意外。張傑被殺掉了,而我吸收了他的記憶與經驗後有一部分超出了主神的限制,所以我能在一定限度內幫助你們,但限度很小,僅僅是與任雲生的對練就讓我受到了反噬。”
“意識到這點我不得不放棄了這種催促式的訓練,希望你們可以在恐怖片難度增長到極高之前儘可能成長起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除了我,隊伍中還有其他的定時炸彈。”
鄭吒不確定地道:“任雲生?”
“是的,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什麼都不懂,看來,你是我們當中看得最清楚的那個也說不定吧······我是引導者,又是中洲隊的隊長。我被主神與現實一併拒絕,但我又被它們共同接受。所以我能像你們一樣獲得獎勵點數,兌換東西。但恰恰因為我引導者的身份,我可以將兌換的能力百分百地發揮出威力。這不需要我多說,你也該明白。你們現在兌換的能力還有很多沒有開發出來。”
“所以我被主神認定為極厲害的強者,從而大大提升了隊伍的整體評分。如果只是我一個人,也許我們還能有足夠的發展時間,可是······還有任雲生存在。”
“為什麼?他也是引導者什麼的嗎?”“不,引導者一隻隊伍同時期只能存在一個,他不是。比起我來,他要更加危險,也可憐得多。他無法兌換血統,也許還無法開啟基因鎖。最初我始終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選擇血統,直到那天晚上,主神突然對我發出了提示······”
“任雲生,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在主神那裡有一個界定的名稱,叫做穿越者。我們兩個人先天便不被主神允許,一同存在會將難度呈幾何倍的提升。本來這部恐怖片的團戰隊伍應該是印洲隊的,但卻因為我們換成了天神輪迴小隊。”
“在你開啟基因鎖後,主神便催促我對你進行考核。到如月車站我出手幫助擊殺巨大關羽後,它的催促直接變成了強制性的命令。我不想死,鄭吒,即便是我也想找到一個能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啊·······所以我心存僥倖以為能在團戰中幫助你們完成勝利,但我萬萬沒想到主神會臨時更改為天神小隊。考核必須完成,屆時你便可以持有隊長的身份強行中止這場團戰。但是、但是啊!咳嘔······”
說到激動處,張傑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抬起慘白的笑臉顫聲道:“我們被扣掉了三分,考核一旦開始,就無法打斷。可是我們卻先一步被扣掉了三分!”
“對不起······如果我可以早一點對你進行考核的話,也許就不會害得你們要面對天神隊;如果我可以早一點對你進行考核的話,那你們就能活下來了啊!”
這個堅強得仿若頑石一般的漢子第一次流露出名為愧疚的情緒,叫鄭吒明白過來,其實他也不是絕對的刀槍不入。像張傑這樣帶著秘密孤獨的活著,為此拒絕了所有的善意和美好。給人以冷酷的外表下,內心也許早就是千瘡百孔了吧。
他還能說什麼,像個潑婦一樣罵街?像怨天尤人的廢狗狺狺狂吠嗎?這不是他,鄭吒默默地站立著,最終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不會說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說實話,我確實怪你,甚至還有些恨你。因為你,我答應莉兒的許諾可能要落空了。也許我們的確有更好的道路可以走,這些美夢都被你打碎了。不過·····”他的語氣變得堅定,招牌式地苦笑起來:
“一個人想活下去沒有錯,如果只是想活著,就該用盡全力去活,去爭取。殺人犯除外,透過殺無辜的人而活罪該萬死。你是殺人犯嗎?也許吧。但我又能說的了你什麼?我不過也是沾著鮮血的屠夫罷了。”
張傑笑著,身子劇烈顫抖著,明明痛到了骨髓裡他卻笑得還是那麼恣意,要把這輩子沒笑夠的全都彌補回來似的。
廣闊的空地上盪漾著他狂烈的笑聲,良久,才終於衰落下來。
鄭吒收回刀,盤腿坐在一旁。無數淡藍色光點自張傑體內噴薄而出籠罩住了他,肌體在恢復,力量在增長,戰時的傷痕漸漸離他而去。
某些桎梏被開啟,鎖找到了它的第三把鑰匙。
張傑的聲音在腦海內響起,已沒有了半分情緒:
“考核完成,請問是否立即結束該場恐怖片?”
“不。”
“······那就帶著我的愧疚,去取得屬於你的勝利吧。加油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