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萬啟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我進來的時候,已經冬天很久了。估計著再過一個月我就放假了,沒想到我卻進到主神空間。說起來這是我從小到大最心疼的一個假期,還沒開始過,就已經沒了。”經石萬啟這麼一逗樂,兩人都是嘿笑,壓在心頭沉甸甸的陰影也消去了不少。引著路,任雲生跟在身後走了出去。
北方的天氣乾冷刺人,按照石萬啟的說法,兩人此時更是身在北國更北的位置,本就有些水土不服的任雲生更是難以忍受這種寒冷。石萬啟心思細膩,帶著他快步穿過操場,往校門外走去。這時一個聲音忽地響起,叫住了石萬啟的腳步。
“石萬啟?”
一個矮胖的男生朝他揮了揮手,快步朝這走來。石萬啟歉意地看了任雲生一眼,衝那學生回了個招呼。
“你回來了?沒事了吧?”男生喘著粗氣,忙不迭地問道。任雲生這才發現這是個瘦小的男孩,只是校服下塞了好幾件冬裝,臨遠看去顯得有些胖乎乎的。
也許是穿著太過厚重,短暫的距離跑得氣喘吁吁。石萬啟等他氣息平順下來才開口笑道:“沒事,我只是回來看看,順便拿點東西,這就走了。”
“哦哦,我還以為你來這是為了·······”說著,他快速地瞥了任雲生一眼,看到石萬啟臉色微沉忙轉口說道:“不多呆一會兒了嗎?這節咱們上體育課。”
石萬啟搖搖頭,歉然地說道:“不了,我還有急事。拿了東西就走,你們好好玩,天那麼冷注意安全。”說罷,不等他使眼色,任雲生已經邁開步子先行。匆匆道了個別,兩步跟了上去。
待離開一段距離後,任雲生開口問道:“不跟你同學多聊一會兒了?對於我們來說,這種機會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了。”
“說實話,我和他並不是很熟,聊也沒多少可以聊的東西。而且,天真的挺冷的······”
任雲生笑笑,想起那個男生看向自己意味難明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疑惑。“對了,你是因為什麼原因進到主神空間的。別告訴我你是感覺高考壓力太大,這樣的話我們會有很多學生新人的。”
“哈哈,怎麼可能?”石萬啟笑了起來,心裡卻不由得輕嘆。任雲生說的話彎彎繞繞,腦子慢的人聽去還真以為他是在問原因。不過石萬啟不笨,相反還有些小聰明。笑過後說道:“我進來之前,發生了一件事,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吧。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確實和壓力有點關係,不過卻不是因為學習,而是因為別的原因。在不久前,石萬啟曾經在學校附近遇到一夥小混混欺負一個學生。一般被欺負的學生多半是那種身體瘦弱,弱不禁風的孩子。這次也不例外,見混混欺負學生,石萬啟意氣難平上去幫忙。他的身體不錯,開始小混混也沒討到多大便宜。然而雙拳難敵四手,被打得悽慘的石萬啟一時上火,打傷了混混裡跳得最歡實的一個。
卻不想那個混混不是別人,居然是學校裡一個副校長的孩子。這副校長護短的緊,自己孩子又是有傷在身。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石萬啟又咬死了自己是幫忙,那個跋扈的副校公子是犯錯在先。這種死倔的行事態度自然招致了副校長的不滿,臉上無光的他一通處分把石萬啟開回了家。
只因為那跳梁小混子臉上有傷而石萬啟只是肚腹捱了一番老拳看不出傷勢;只因石萬啟死倔不承認“錯誤”;只因身居高位的副校長臉上無光;只因被幫助過的瘦弱學生指認石萬啟挑釁小混子在先,小混子自衛在後。
沒有證據,不懂服軟,不尊重這個世界裡的“臉面準則”······石萬啟就這麼被開了個大處分,回家反省一個月。
父母勸他曲中求直,要學會服軟;朋友告訴他現實本來就如此,要懂得賣乖。不同的人不同的口氣,都在說同一番話。
他開始感到有些迷茫,但不代表他笨。他知道自己被開回家的意思,他也知道父母規勸他的想法,他更知道,那個被他幫助的人,指認他行兇的原因。社會公平嗎?不公平。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不太公平的。
“後悔不後悔?”
石萬啟沉默片刻,苦笑了起來。任雲生懂了,聳了聳肩往身後看去。天很冷,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操場上或打球,或散步。他身體素質不強,但耳力卻因為時常使用虎型墜的原因比之前強了一些,依稀能聽見男呼女笑。聲音不大,卻是寂冷冬日裡為數不多的生氣。
他知道石萬啟不後悔,因為他想這麼做了,因為少年意氣就這麼做了。和這些學生一樣,都還年輕,都有活力,骨子裡都還有著向上的少年意氣。
“呵呵,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