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性。
已經得到了結果的軍方也許不會再刻意“縱容”任雲生等人,這是一場搜救,同時也可能是一場剿殺。
對資本家們的搜救,對任雲生的剿殺。
“向上走,去天台吧······我來的時候看了一下,這棟酒店的周圍毗鄰著幾座矮些的樓房,下面被包圍的話,就只能從上面逃了,但卻有些為難,這就需要完全看你的了······”說這話的時候伊蓮娜有些不自信,她不確定任雲生是否真的有足夠的能力做到,瞥了眼任雲生,後者沒有她預想中的為難,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興奮之色。
“好!”
任雲生瞧她吞吞吐吐的樣子,還以為是多難的事情,當下也不囉嗦,就要抓起伊蓮娜來向外衝去。後者開啟了他的手,略有嫌棄地咕囊道:
“別扛了,換揹著行不行?還有······那個人還活著,我沒法看著ta就這樣死掉,算是我的一個請求······我們也需要一個知情者來補充線索,你覺得呢?”
本來任雲生有些不願,但聽她都如此說了,也便滿口答應了下來。他按著記憶中聲源的位置,抬開了堆壓在上面的積石,待看到那人面目後,二人都不禁愣了一愣。
這人並非旁的,正是譏諷過他們倆,又讓他們好險下不來臺的約翰遜女士。
而她氣力用盡,早已昏迷了過去。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伊蓮娜苦笑了兩聲,她總不能再讓任雲生把石頭蓋回去吧······便附身將對方抱了出來,替她輕輕擦淨臉上的灰塵。
如果不是礙著伊蓮娜的面子,任雲生確實是想給蓋回去的······
“那走吧。”
任雲生一手攬住一人,足下輕點,運轉積蓄在膻中氣海的鬥氣,借力攀上了上去。鬥氣比不得內力延綿耐用,一發即出,消耗極快,上到三樓,他不得不稍稍喘息了一陣兒,再憑藉本身的體能勉強登頂,找到安全梯後爬上了天台。
夜風清冷,三人衣衫迎風獵獵,任雲生探身朝下瞧了一眼,微覺心驚。酒店外層層疊疊被圍得水洩不通,士兵分作各支小隊,穿插交錯地奔跑在空地上,搜尋和警戒著四周。
這陣勢,比之前圍捕黑衣人的時候可要大得多了。
但聽一聲悶響,跟著是有條不紊的口令接連發出,似乎堵在正門的斷垣已被炸開,搜尋隊伍先後向酒店內湧入。
任雲生目力大勝往昔,他清楚地看到廣場上有一條穿著軍大衣的挺拔身影,那是與他交談過的老將軍。而老將軍神情冷峻,正抬手指揮著現場。
看到對方後,他不由得惱怒起來。這老傢伙不僅關了他一天一夜的監獄,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還拿他作餌,一路跟蹤到了這裡。事情發展到現在,任雲生莫說金剛的一根毛了,就是有用的情報都沒得到幾個。
他咬了咬牙,忍住了衝下去給這老狐狸兩拳的衝動。弄到最後,資本家們死的死,傷的傷,還活著的幾乎都落入了軍方及老將軍的手中,他卻是什麼也沒撈著。
一場努力,俱都為軍方作了嫁衣裳,又怎麼能不感到惱怒?
任雲生很早之前就已經糾正過那種“愚蠢”的心態了——電影世界裡的主角也好,龍套也罷,既然演化為現實,那他們勢必然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妄圖以自己那點“在現實世界都未必混得開”的智力就想著碾壓他們,幻想自己多麼多麼牛逼,那實在是一件傻得不能再傻的事。
可真到了自己被電影角色耍得團團轉的時候,怎麼說也是有些不甘心的。
任雲生最後看了一眼老將軍,既然結果已經產生了,再計較下去也是無用。他輕聲呼喚了一下伊蓮娜,扶起二人,準備閃身離去。
如伊蓮娜所說,格里泰酒店周遭毗鄰著幾座較矮的樓房,這是很好的緩衝點,他縱身朝相鄰的一處天台跳去,正自起跳的當口,一顆突如其來的子彈破開夜色並時朝三人射來——
任雲生察覺過來之時已是慢了稍許,只見白光一閃即逝,伴隨著伊蓮娜的驚呼,洪亮的槍鳴響徹了格里泰酒店的上空。他心下一驚,急忙發足狂奔起來,第二聲槍響擊穿了他的右小腿,第三聲則直接打爆了約翰遜女士的頭顱!紅白穢物頓時噴滿了他的半邊臉。
他閃了個趔趄,趁著第四聲槍響未發抱著女人和另一具的屍體連滾帶爬地落下了樓房。
······
“沒有命中要害,他的速度很快,很難瞄準。”
“第一槍好像打在了什麼東西上,很可惜,沒有命中他的腦袋。”
耳麥中,兩名狙擊手簡單地彙報過了情況,老將軍沒有說話,眯起了看向天台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