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就安全了。
眾人都是如此想著,除了任雲生蹲下身,仔細察看起了下方翻湧的血海,其他人都在目送兩名新人離開。任雲生開啟了【藏鋒】,試圖靠這種能力分析一下血海的成分。
在任雲生的感知中,下方的血海似乎正在有規律的流動著,風助水勢,水動風勢,透過風的運動,他就好像多了一隻看不見的眼睛,透過血海表面,看到了其下的動靜——
無數的漩渦。在這平坦的荒原上,沒有地形的影響,血海自行湧動著無數的漩渦,隱藏在表層的平靜之下。這些東西,果然是有意識的啊······
透過四面八方傳遞過來的風,任雲生正將周圍的一切收攬於眼底。忽然,他感覺有道風不太對勁,來得似乎激烈了些······他臉色頓時大變,猛地轉頭看向了遠處飛行的POD機器人,和兩名新人!
就見得血海之上,一道浪頭毫無預兆地掀起,POD機器人正挾著兩名新人飛在百米高空,但這浪頭何止百米!緊接著化作一條旋沖流柱,兩名新人和POD連聲響兒都沒有,就被血水柱吞沒了。
一眾人臉色大變,今夜讓他們意外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再發生意外就能坦然接受——最後一個可能的生機被斷絕,陳桐等人的臉色已經難看得找不到詞來形容。
而擔心閨蜜安危的新人寧曉婕,見到這般情況,直接懵了,腦袋嗡得一響,竟急得暈了過去!
“完了!我們都完了!”
陳桐只覺眼前一花,心態直接炸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頭喪氣地說:“我們這回可真是一點招也沒了。我早就跟你們提過醒了,那個女人有鬼!有鬼!你們就是不聽!看吧!現在我們都得死在這裡了!”
也不怪他說喪氣話,雖然血海還沒有朝他們發起攻擊的意思,但死掉的兩個新人就是前兆,在眾人眼中,這和必死已經沒什麼區別了,他們好比被流放在了這方寸的孤島上,四周被血海包圍,除非能飛,不然還真是毫無辦法可行。
沈秋石一直沉默不曾言語,他心裡想得和陳桐也差不多。這是必死之局,偷偷看一眼任雲生,見對方亦是不動不語,他就知道,任雲生估計也沒辦法應付現在的情況了。
柯夢和潘天雨倒是好點,可能這跟他倆過硬的心理素質有些關係。饒是現在了,潘天雨還在說著,也許還有辦法,被說得煩了的陳桐突然暴起,朝潘天雨撲了過去就要施以老拳,但拳頭還沒打出去呢,就被潘天雨反手給制住了。
一團亂麻,簡直就是一團亂麻!
便在此時,一股強烈的心悸湧上了任雲生的心頭!他猛地站起身,緊握住了劍柄。嚇得陳桐趕忙噤聲,還以為他要砍了自己。
任雲生只是死死盯著下方翻騰的血海,握劍的手指節發白,那裡有什麼東西?好多,好危險!任雲生敢打賭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明晰地感受到這強烈無比的危險感,好像大腦都在顫抖一般!
他是不具備感知危險的能力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作為書外之人,他沒法如同書中角色一樣,感受危險,然後開啟基因鎖,這更像是《無限恐怖》世界原住民的一種天賦,外來者是不具備這種天賦的。
但他還是感受到了,不同於生物的本能預警,而是實實在在的,一種和“痛、癢、酸、麻”一樣真切存在的東西,這讓他呼吸都變得有些不暢,一種莫可名狀的巨力在擠壓著他似的。
其他人顯然也有這種感覺,本能的驅使下朝下方血海看去,但他們不如任雲生感覺清楚,只是有點心慌,似乎有什麼很危險的東西,就在血海之中。
忽然!猛一瞬間,這心慌提升到了極致,就見得那翻騰海面上,“噗”一聲,爆開了一個血泡,血泡內一股粘稠液體沒有回落,而是扭曲著,掙扎著,似要塑成某種形體。危險感遲遲沒有散去,任雲生感受極深,腦仁像要裂開兩瓣兒似的劇痛,他索性摘了防毒面罩,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另一邊,那粘稠液體已凝實了有八九分具體,是一個女子的曼妙形體,儘管沒有面容,仍是勾魂奪魄。而在最後就要形成面容之時,粘稠液體忽然爆散了開,同時響起一道尖銳的女人嚎叫。
面罩下,陳桐的臉色變了變。
女人形體是一個引子,隨著它的爆炸,更多的,數以幾十計的血泡先後鼓起,爆炸,形成各種不同的形象:漩渦、人頭鳥身、嶙峋的怪石、人偶,還有的血泡沒有炸開,而是飛上天去,變成了好像氣球一樣的東西。
直到飛到一定高度,才漏氣似地斜墜了下來。
這些形象雖是各異,但都極為詭異恐怖,只是看著都令人感到心悸不已。這時,陳桐忽然萎靡地喃喃道:
“這不會······這些不會是,可是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