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雲生說完了之後，等了好一會兒，男聲才又響起。不知怎麼的，任雲生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一絲釋然，就像是思考很久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答似的。

還沒等他說什麼，任雲生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外面，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再次站到了監管機構的大門前，而老程嘯正自負手而立，瞑著眼，看也不看他。

有那麼一瞬間，任雲生以為自己只是神遊了一番，其實他根本還沒進去。但當他嘗試想往前邁腳的時候，猛地便感覺到一股澎湃的氣勢。老程嘯眼睛半眯著，每一寸肌肉似乎都飽含著強烈的殺機，任雲生毫不懷疑，只要他敢邁出這一腳，對方立刻就會動手。

他退了回去。

任雲生望著那棟監管機構裡的大樓，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

回去的路上，任雲生沒有直接奔往斯塔克那裡，而是轉道兒先去了約翰他們常去的那個廢棄車廠。這幫子社會閒散人員平日裡混慣了，哪怕不久前才被斯塔克請去“招待”了一番，一被放出來，立刻就跟一群出籠的鴨子似的，到處撒起歡兒來。

看到任雲生來了，一個個上前又是拍肩又是擁抱的，倒也很熱情。這幫年輕人儘管流裡流氣，看著拽二八萬的，但有個優點，就是不記仇。雖然就是想記，他們也不敢記吧······

約翰給任雲生塞過來一瓶開好了的酒，一屁股坐在輪胎沙發上，笑道：“你這傢伙，騙我騙得可真慘吶！”

任雲生不解。約翰撇了撇嘴，說道：“還在這跟我裝呢！你們的事蹟我可都聽說了，兩年多以前，那些解決了沙人的超級英雄就是你們吧！”

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轉念一想，估計是斯塔克這個大嘴巴說出去的。任雲生苦笑了一聲，道：“超級英雄就算了吧，當初我們可是被當成罪犯，關了好一陣子的。你見過哪個超級英雄蹲監獄的？”

約翰只知道沙人一戰，至於後續發生了什麼，他不知情也無權知情，聽任雲生這麼說，忙湊過身追問起來。任雲生無奈，就簡單說了幾句當時的情況，其他人聽著好奇，也紛紛湊了過來。

像這幫子男男女女，平均年紀也就二十出頭，骨子裡還是帶著年輕人的衝動和熱血的，聽任雲生這麼講，他還沒說什麼，這幫人腦子裡就開始構建畫面了——

什麼孤膽英雄啊，什麼誓死一戰啦，雖說他們都是嗑藥泡吧的老玩家了，但這可不是拍電影，沙人一戰可是真實發生在他們身邊的事情，這可比嗑藥泡吧刺激個一百倍都不止，聽完之後，這幫人一陣嘆息，又大罵起zf的愚蠢。

可能任雲生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只是隨口講了講，但在這幫男女的眼中，他已經成了蘭博、終結者一類的人物了。

什麼是高階刺激，這他媽才是高階刺激。

約翰聽得一個楞一個楞的，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帶著近乎謹慎一般的態度問道：“那你能跟我們說說不？你們這次出現，是又要解決什麼變異人之類的嗎？”

任雲生苦笑得臉都快僵了，啥變異人啊，真把他當成蜘蛛俠那樣閒著沒事兒的人了麼？他擺擺手道：“沒有的事，而且我們在這兒待不了多久，再過幾天就離開了。”

約翰明顯流露出失望之色，但看起來他還不死心，拍了拍任雲生的肩膀，說道：“有什麼用得著我們的就說，我們絕無二話。”

“······”

任雲生索性不接這個話題了，他感覺自己畫風都被這幫子人給帶歪了，卻道：“話說起來，斯塔克沒有為難你們吧？”

“這倒沒有，不過他囑咐我們這幾天暫時先不要回家了，至於為什麼他也沒告訴我們。還有······”約翰臉色沉了一下，“馬克一直也沒找到，他說會幫我們找到他的，但······”

“怎麼了？”

約翰表情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說了你可別笑我，我總覺得，這個城市的人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