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張大炮用刀抹了這隻命苦的大公雞脖子後,以為這隻強壯的大公雞的氣管徹底割斷了,他就隨手往地上一扔,讓它在地上撲稜一陣子。
沒成想到,這隻大公雞的氣管僅僅被割了一半,生命還旺盛著,它撒起腿就跑。
張大炮家已經燒好了開水,準備燙雞拔雞毛,可是抬頭一看,被宰的蘆花大公雞從地上爬起來撒著腿跑得真歡快呢。
張大炮兩口子見狀,趕緊放下手中活兒,手忙腳亂得去追這隻脖子底下不時冒血的大公雞。
這隻可憐的公雞在張大炮家院裡,已經四處亂竄幾分鐘了,它試圖逃離這個奇葩主饒追趕。
公雞就順著牆根的玉米秸稈飛上了牆,沿著牆頭飛一樣跑到村委會敞篷倉庫的鐵皮板屋頂上。
又從屋頂越過巴哈提的身體上方,在村委會大院撲稜一陣子,飛到車斗上,經歷九死一生的痛苦和磨難,最終失血過多而亡。
“誰看到我家的蘆花雞了?!”一道男中音咋咋呼呼得跑進村委會大院,大呼叫著。
淼淼循著喊聲望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只見一個一米五五左右的、五短三粗的中年男子,跟一個炮彈一樣衝在村委會院子裡咋咋呼呼著。
這五短身材的男人長得矮就算了,關鍵長得寬又胖,矮墩墩的,像一個裝滿東西的大麻袋,又活生生就像是顆大炮彈,怪不得村民都喊他張大炮呢,這綽號起的真形象逼真。
郝明高舉著斷了氣的蘆花雞,高聲喊道:“大炮,別找了,在這呢。”
然後,郝明就使勁用眼睛剜這個宰雞都宰的驚動地、雞飛狗跳的矮墩男人,真恨不得用腳去狠狠踹他的屁股。
張大炮一看,走上前來,嬉皮笑臉得從郝明手上接過公雞,低頭哈腰道:“謝謝,郝書記,中午到我家吃辣子炒雞?”
望著張大炮一臉的討好,郝明走上前,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用手指使勁點著他的額頭。
他不客氣得數落道:“大炮呀大炮,你就不能給咱老爺們爭口氣?!他媽的,有你這樣宰雞的嗎?怨不得你娘們打你呢,我要是個娘們,嫁給你這樣的男人,我一不打你三次,我都不叫郝明。”
張大炮知道郝明是恨鐵不成鋼,他仰著頭繼續嬉皮笑臉給自己找臺階下,“我跟我家老婆,那是打是疼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
郝明透過大院柵欄望去,村委會大院外的西南邊上,張大炮的婆娘正喘著粗氣,雙手插著腰,虎視眈眈盯著院子裡的張大炮呢。
他懶得搭理眼前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張大炮了,他不耐煩得朝張大炮擺擺手,道:“回去吧,你家的愛在那等著你呢,回到家相愛時,別被娘們打得四處亂竄、哭爹喊娘得又跑到村委會求救。”
張大炮回頭看著自己老婆的動作、神色,那是一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
寧西河畔大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