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疫魔、攻貧魔、反盜版、支援正版閱讀。

望著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擅做主張的熊駿，淼淼的心裡不大舒服，心想，高中時蔫兒吧唧的熊駿啥時候也學會“先斬後奏”了，他還真把他自己不當外人了。

既然人家已經都拉開了採摘樹上幹杏的架勢了，也只能這樣了。

淼淼大手一揮，對著躍躍欲試的幾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說道：“幾位老哥，熊駿帶你們去摘杏子吧，一會兒大家來吃大盤**。”

今天的大盤雞是爸爸掌廚炒的，在淼淼的記憶裡，自家在廚房忙碌的一直都是爸爸的身影。

爸爸的廚藝極高，媽媽做的飯總是缺少掉味道，淼淼自小喜歡吃爸爸做的飯菜。

用五隻小公雞和土豆、辣椒一起炒的大盤雞分成了三份，收割機師傅艾力木江和他的民工一份，淼淼一家三口一份，剩餘的全部端到了熊駿跟他合夥人那裡。

今年的蘆花雞也就散養了三個多月，小公雞也就才學會打鳴，正是最鮮嫩的時候，散養的果園土雞吃野草和小蟲，已是地道的土雞了，再加上爸爸高超的廚藝，五隻雞不一會兒就消滅的精光。

東面的磚房裡，望著吃得肚子溜圓的熊駿等人四仰八叉得坐在沙發上休息，淼淼邊收拾他們餐桌上的殘局邊扭頭問道：“熊駿，剩下的二萬五千元定金？”

一個頭發禿頂、膀闊腰圓的壯實大高個斜靠在沙發上，一手摸著圓溜溜的肚皮，一手用牙籤剔著牙縫裡的細肉絲，大大咧咧道：“小兄弟，別害怕，剛才來得有些著急，沒顧得上取錢，一會兒我們在回去的路上取錢，到時候打在你的微信裡。”

望著這位男子財大氣粗的氣勢，淼淼自嘲，也許是自己太多心了吧，人家都把5000元定金給了他，應該是真心做這筆生意的，算了，也別催了，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第二天清晨，淼淼又早早來到寧西縣某部門要賬，財務室那位頤氣指使的女工作人員看著淼淼又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不耐煩得嗆嗆道：“哎，小夥子，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單位，還賴你家那點蘋果錢呀？！”

望著這位說話沒點廉恥心的女工作人員，淼淼記得去年夏天到自家果園採摘樹上幹杏時，就她和範光局長採摘的最多。

淼淼口氣有些生硬得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們大單位講信用不賴賬，可是眼看著2020年的蘋果就要下市了，你們單位拖欠的2018年的蘋果錢還沒有支付，這點果子錢兩頭佔著都三年了吧。”

心虛的女財務人員一臉嫌棄的眼神看著淼淼，如同看著一隻瘟神般，狠狠翻了他一個白眼，也不接話茬。

剋制著揚聲咒罵的衝動，淼淼笑眯眯調侃道：“2018年的蘋果早就化成糞便肥料，成了2019年莊稼的底肥了吧。”

惱羞成怒的女財務人員指著門口，一臉不悅得高聲嚷嚷道：“去去去，你別站在我這裡，有本事，你到範局長辦公室門口候著啥，我沒有權利支付你家的蘋果錢。”

望著這位態度蠻橫的女財務人員，淼淼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來到範光局長辦公室門口，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一張紙殼子放在地上，他坐在紙殼子上拿出手機開始刷題。

早已做好“守株待兔”的淼淼穩坐釣魚臺繼續複習功課，走廊來往的人不時瞄一眼專注看書的淼淼。

到縣政府辦公樓給分管工作的副縣長努爾請示彙報完工作的範光，右手食指套著車鑰匙的圓環，轉悠著車鑰匙，哼著小曲來到單位。

一上了三樓，就看見自己辦公室門口坐著一個人影，他哧溜一下鑽到財務室，慌忙問道：“這誰呀？坐在我辦公室門口？”

剛才出言嗆嗆淼淼的女會計不悅得抬眼睃了下尖嘴猴腮的局長，“範局長，趕緊想辦法解決人家的蘋果錢啥，剛才那小夥說的一點沒錯，咱們吃的蘋果早變成肥料了，連新蘋果都下來了，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傳出去多難聽呀？”

“是呀，我可是聽司機小王說了，你們去年還到人家果園採摘不少樹上幹杏，佔了人家不少便宜，這事也實在說不過去了。”坐在辦公桌前的年輕女出納為人直爽。

女出納反感得瞄了眼整天光知道吃吃喝喝的局長，一個嘴巴抹了蜜、口若懸河、沒半點本事的局長。

範光知道自己這事做得確實有些過了，但是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他，最不喜歡聽刺耳的話語，不耐煩說道：“我去政府辦些事，待會兒告訴那個小夥子，這兩天我出差，讓他最近不要來了。”

淼淼做了好幾套題後還不見局長範光的人影，走廊的工作人員提著包都陸續回家了。

財務室年輕的女出納望著坐在冰涼地板上的淼淼，心生惻隱之心，邊鎖門邊對著空蕩的走廊喊道：“小夥子，下班了，範局長說他要出兩天差，讓你過幾天再來。”說完後還朝淼淼眨了下眼睛善意的提示著。

從這位年輕女財務人員眼神交流中，聰慧的淼淼領悟了裡面的含義，明天這範光就在單位，壓根不會出差啥的。

傍晚，淼淼在寧西縣夜市吃了幾串烤肉，要了一碗麵肺子，又到商店買了幾瓶礦泉水，開著車來到拖欠蘋果款的某單位大門外。

淼淼在小車上蜷縮成蝦米狀窩著打盹，炎熱的夏夜，即使把小車停在流著溪水的小渠旁的陰涼處，還是悶熱無比，蚊蟲的叮咬、馬路邊來往的車輛的引擎聲和其他嘈雜聲，實在無法入眠。

靜謐的夏夜，淼淼坐在U型小水渠邊的水泥槽上，大長腿踏在水渠的另一邊，點了支菸抽著。

抬頭望去，深藍色的天空中閃動著一顆顆的小星星，越來越多，繁星不時眨著眼睛，身邊涼爽的微風吹動著路旁的梧桐樹，嘩啦嘩啦有節奏得響著，知了和蛐蛐也躲在陰暗的角落沒完沒了地叫著，這些聲音交織成大自然的樂曲讓人的心格外沉靜。

眨巴眨巴酸澀的雙眼，思念著自己的愛人，再想想還沒收回的蘋果賬，淼淼狠狠吸了幾口煙，靜靜得反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