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為數不多來幫忙的這5個人，淼淼安排韓文和馨兒到醫院辦理《死亡證明書》，然後拿到李老師住宅小區所屬派出所開登出戶口證明，然後去殯儀館辦理火葬手續。

王輝陪同李老師愛人張叔叔去公墓購買墓地後，把張叔叔送回家，待會兒張叔叔單位會有兩位同事陪伴他。

李超給初中同學再次發簡訊通知，告知同學們，敬愛的李老師去世的訊息。

在李老師單位領導的安排下，淼淼要以學生的身份寫個追悼詞。

淼淼見7號廳還沒播放哀樂等悼念環節，又去跟殯儀館工作人員聯絡，忙前跑後的。

7號大廳內正面牆壁上才投影出李老師生前一張和藹可親的半身照片，哀樂也響了起來。

李老師生前單位領導安排前來幫忙的人就在殯儀館的餐廳解決三頓飯。

晚飯時分，辦完事的王輝走進餐廳，看見整個餐廳就淼淼、李超和韓文三人，王輝詫異得問道：“王矬子和張胖子沒來？”

王矬子和張胖子是當年初中同學的外號，那天，淼淼從北京趕回寧西市請同學們吃夜市，他倆可是不請自到。

見淼淼等人不約而同得搖著頭，王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著筷子大口吃著飯菜，他餓壞了。

王輝吃了兩口後，他這才低聲罵道：“他媽的，這兩人真不是東西，下午在李老師家小區見到了，他倆在遛彎呢，答應著來幫忙的，記得當年李老師經常免費給他倆補課。”

看著王輝忿忿不平的神色，淼淼一聲不吭，悶著頭吃飯。

他今天又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這種無力感是在發現好多東西是靠自己的努力完全無法改變而產生的。

猶如這次李老師的突然離世，又猶如他在微信圈裡連著發了好幾遍訃告，甚至給李老師生前鍾愛的那幾個同學專門發了微信通知，但都毫無反應。

那天他請初中同學吃夜市時，這些人都來了，而且淼淼知道他們這些天都在寧西市，是無業遊民且都沒出遠門。

淼淼在心裡安慰自己，默默對著離世的李老師唸叨著，也許他們，實在是太忙了吧。

當然他的心裡也有一絲疑惑，也或許，李老師的離世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已無關緊要。

人心無需偽裝、無需精修，小事如同鏡子折射出一個人內心的本質。

王輝等其他三個年輕人坐在冰棺旁的墊子上，淼淼跪在靈堂前又在燒紙的盆裡續了些紙錢。

這時，7號大廳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是劉鳴，他走上前跪在靈堂前畢恭畢敬燒了三張紙錢，又給李老師磕了三個響頭。

隨即，劉鳴起身朝淼淼遞個眼色，淼淼跟隨著他走出大廳，倆人坐在大廳門外右手的椅子上。

劉鳴抽出煙遞給淼淼一隻，自己點著一隻，倆人煙頭對著續上火，整個過程都一言不發，但動作很默契。

殯儀館水泥地外的一排排白蠟樹沙沙得響著，紛紛的敗葉像白蠟樹流出的眼淚飄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