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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倆蹲在公墓前，一張一張焚燒紙錢和元寶，淼淼望著藍色的火焰吞噬著紙錢，微卷的紙錢在火焰中慢慢變成灰燼，空中散發著燃燼紙張的味道。

淼淼邊燒著紙錢，邊學著大人的樣子對著姥爺的照片講述著最近的事情。

關於這次病毒疫情的事情，關於歆歆姐姐瞞著家人請纓前去江寧市支援的事情，關於他和露露重逢後相愛的事情。

淼淼給長眠在此的姥爺絮絮叨叨得講述著最近的事情，國家、社會、家庭、個人這四個多月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沒有覺察到，他身後的媽媽一直靜靜凝視著他，眼底似乎有了溫度，在慢慢昇華。

燒完紙錢，淼淼看見媽媽又坐在冰涼的地上了，他趕緊把剛才裝祭品的食品袋塞在媽媽屁股底下，生怕媽媽著涼。

淼淼見媽媽沒有走的意思，似乎對這裡很留戀，又彷彿在期待著什麼，淼淼拿出一個食品袋放在地上，隨意席地而坐。

母子兩人面對面坐在姥爺的公墓前說著話，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淼淼在說，媽媽在聽。

“姥爺，媽媽的病時好時壞，您老人家在天堂保佑媽媽趕緊健康，恢復成以前伊老大的樣子。”

淼淼朝媽媽跟前湊了湊，直視著媽媽，“老媽，我知道你會變好的，一定會的，你忘了，每當我遇到事情、打架、成績差或是被人誤解，你咋勸我得了？你說，兒子，你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孩，媽媽相信你，你一定能行。”

“可是為啥，到你自己身上，你就過不了這個坎了呢？！我還指望著你以後給我帶孩子呢。”

淼淼學著媽媽當年教育他的樣子，對著臉上有點微表情的媽媽繼續碎碎念。

“你說說，你以前給我講那麼多做人的道理，我記得你曾給我說過一句話，兒子，趁著現在還小，好好努力，不要蹉跎歲月，千萬不要等年老的父母跟你求助時，你只能無助落淚，也不要等你的孩子需要你幫襯時，你只能愧疚的長吁短嘆。”

“老媽，你過去給我講的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我全都記著呢，一點都沒敢忘。”

淼淼鼻頭髮酸，眼睛溼潤得望著表情麻木的媽媽，“我現在就把你當初教育我的這句話還給你。媽媽，兒子現在需要你了，不要別的，只盼望兒子舉行婚禮那天，你坐在主席臺的主座上，接受兒子和露露對你的跪拜，只盼望你對著我和露露說一聲祝福的話，行嗎？！可是，老媽，你再這樣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到了那天，你能幫襯兒子嗎？！”

淼淼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句話竟然讓呆滯的媽媽有了反應，媽媽慢慢抬著頭，雙眼發出微微的光，雖然沒有以前那樣神采奕奕，但是至少有了溫度，有了感情。

“露露？學霸？”媽媽慢慢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淼淼狂喜，起身，單膝跪在媽媽面前，驚喜若狂跟著媽媽對視著，“媽媽，你還記得露露？你竟然還記得她是學霸？”

媽媽微微點點頭，動作僵硬，顯得很怪異，顯得木瞪痴傻。

淼淼一頭鑽進媽媽的懷裡，嗚嗚得哭出身來，就是個孩子，撒嬌的孩子，抽噎道：“媽媽，我追上露露了，她以後就是你的兒媳婦了，原來，你沒忘，沒忘記兒子的小心事，原來，你病了這些日子，從沒有忘記兒子，我以為你快不記得我了呢，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