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話題都是既定,這場採訪持續不到一個小時,接著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熱鬧招待。
蘇杭其實沒興趣參加,但身邊人太熱情,還有著想讓自家企業哪怕在名字上露一下字眼的希望,也就耐著性子參與。
然後就知道了名叫克萊爾女記者為何全程沒什麼好臉色。
挺簡單。
因為這邊太‘熱情’。
或者,再加上一些,對方之前很感興趣的某些話題,諸如去年的那場風波,採訪中還是拐彎抹角地提到,少年作家卻是堅持避而不談。
午宴上,對方到底沒能耐得住性子,幾乎是明白地指責這邊干涉採訪,讓大家一時間都挺尷尬,還好另外一位記者韓展圓場了幾句,才算過去。
蘇杭就覺得吧,這件事要是加工加工,簡直就是一篇經典的意林式文章。
有原則的西方媒體記者和一群只想著出名的土包子。
嗯。
不太完美的地方就在於,鄭春最後偷偷塞過去的厚厚紅包,兩人都收了。
蘇杭覺得挺無聊。
預設傾向的一次採訪,因為沒有契合對方的傾向,就說不自由,這也算一個老套路。
可惜這年代很少人能看穿。
還是沒自信。
於是,也就經常掉坑。
原罪化,很犀利的一個工具。
愚昧,醜陋,麻木……
說多了,就真覺得自家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如此,我簡直活該啊,也只有別人,才是文明,才是高尚,才是睿智。
好在……這件事也挺容易破解。
有錢了,也就破解了。
就像別人有錢的時候,別人都是對的。
等自家有錢了,一抬頭,一群江河日下的破落戶,我憑什麼還要聽你胡說八道?
特別當破落戶是真有些破落,越來越不講各種體面的時候。
整件事,想想就挺有趣。
蘇杭卻是沒時間多想,結束午間的飯局,身邊的鄭戍明搖身一變,從‘監軍’轉化成‘債主’,追著詢問那篇關於‘風口’的文章進度怎樣。
這東西是真費腦子,短短一週,蘇杭感覺自己都要掉頭髮了。
鄭戍明問起,就果斷交差。
確實差不多了,該列的提綱列了出來,該找的資料找了一堆,該有的思路也都明確。
要不……
鄭伯伯您直接拿走,潤色潤色,交差就行,畢竟自己才是高二學生啊,能寫出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