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錢總會難免傷感情，何況還是蘇杭這種‘廣撒網’的花錢方法，鄭戍明聽一旁少年簡單闡述，不免擰起眉頭。

蘇杭也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問道：“鄭伯伯，我差點忘了，你這次……能有多少錢？”

少年問起，鄭戍明表情裡又多了幾分尷尬：“不能跟比你，我和郵電部那邊磨了好些日子，還是沒確定，不過，大概能拿到兩三千萬。”

“兩三千萬，”蘇杭直接就忍不住搖頭：“別說廣撒網了，咱們第一個ISP專案就別想，這件事，我覺得至少就要兩三個億。”

“兩三個億肯定不可能，”鄭戍明也是搖頭：“郵電部也不寬裕，你也知道，正在建設的163網路，資金還是日元貸款。”

蘇杭想了下，追問：“銀行貸款之類呢？”

“這方面我還沒接觸，”鄭戍明道：“主要是先和伱碰出一個具體方案，才能去籌集資金。不過，蘇杭，你這想法也太大太多了？”

“我倒是有耐心一點點來，關鍵是時間不等人啊，鄭伯伯，”蘇杭道：“就說美國那邊，資訊產業的方方面面，人家都已經有了發展不錯的公司，比如雅虎，比如美國線上，比如……嗯，思科，咱們現在不只是笨鳥，還後飛，想要有所成就，那就只能採取我剛剛所說的策略，人海戰術，以數量對質量，求一個另闢蹊徑，彎道超車。”

坦白說，這番話當然是託詞。

蘇杭想要一下鋪開很多，除了確實希望以數量尋求更大機率的成功之外，關鍵還在於，參照曾經的‘未來’，蘇杭滿腦子都是各種機會，簡直就像滿地的黃金，看著不能撿，甚至眼睜睜讓別人撿走，那可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想到這裡，見鄭戍明還在踟躕的模樣，蘇杭再次道：“鄭伯伯，那篇文章……嗯，我是說，那兩篇文章，有什麼反應嗎？”

第一篇是《全球化與網際網路》。

第二篇，則是關於‘資訊主權’的一些相關，鄭戍明動的筆，蘇杭只是掛名。

鄭戍明點頭：“……上面，看了很欣賞，不過，這是大事，也不可能因為你兩篇文章就立刻做出調整。”

蘇杭又斟酌了下，笑著道：“支援總該有吧，我是說，我們大膽去做，會不會有限制？”

鄭戍明微微瞪過來，一臉警惕模樣：“你要怎麼大膽？”

“比如錢啊，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蘇杭道：“比如我，現在開口的話，輕輕鬆鬆，十億八億的資金，手到擒來。”

鄭戍明笑了，帶著笑嘲諷：“又搞你那‘非法集資’是吧？”

“怎麼叫非法集資呢，”蘇杭搖頭：“只要上面同意了，咱們肯定就是合法的。”

“你……”

“鄭伯伯，事急從權，”蘇杭道：“另一方面，這錢呢，雖然是從民間籌集，但只要掌握在咱們手中，將來投資企業的控制權，也還在咱們手中，這就叫借別人的錢做自己的事情，呵，我最喜歡這種。”

所以我才要緊盯著你小子啊！

鄭戍明心裡唸叨一句，不過，他也是個果斷的人，很快做出決定：“你具體說說？”

“沒什麼可具體說的，”蘇杭道：“剛剛不是提起廣發英雄帖嗎，招人的同時，再加一個招錢就是，嗯，當然了，要具體一些的話，兩種方案，一種是借貸式的，一種是投資式的，至於兩種方案的區別，只看名字，我想也不用多解釋。”

鄭戍明當然明白，再想想少年之前提及的那些名詞，涉及國計民生，他下意識不想太多民間資本介入，因此問道：“借貸式的，咱們得給多少利息？”

“以現在的利息水準，10%以下肯定不行，承諾15%的話，我覺得才是門檻。”

“15%……有些高了吧?”

“人家敢開二三十的都有。”

鄭戍明扯起嘴角：“咱們……不同啊，咱們……合法。”

說出這話，鄭戍明頓時就覺得，自己也跟著墮落了。

蘇杭則是微笑：“這樣，還是得15%跟穩妥。不過，我相信肯定也會有一部分人傾向於股權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