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些燙,阮輕輕挑起一縷輕輕吹氣,一邊套阮大海的話。
提起江忱,阮大海一臉的唏噓,“小江這個娃娃很不容易,小小年紀就要扛起整個家庭,有時候廠裡頭缺人手,我會找他去幫忙,工錢也算得比其他臨時工高點。”
阮輕輕咬了一口麵條,“他沒有正式工作嗎?”
“都還沒滿十六,哪個廠都不敢要他,只能到處打黑工,就這樣還處處遭人欺負呢。”
阮輕輕低頭吃了一口面,提議道:“爸,等他滿十六歲了,你就招他進廠裡做事嘛,再教他一些技術,我看他人挺實在的,咱們能幫一把是一把。”
阮大海笑呵呵的,“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都問過了,他還有一個多月就滿16歲了,生日剛好跟你相差三天。”
——
阮大江回到家,將事情一說,劉桂蘭當即就火冒三丈。
“價錢都說好了,阮大海憑啥子說反悔就反悔?他吃飽了飯沒事幹,耍著我們玩呢?”
阮大江木著一張臉,悶著頭抽菸不吭氣。
劉桂蘭慌了,“大江,你拿個主意啊,房租啷個辦?還有車子,你不是說要買輛摩托車嗎?”
“還買個錘子買!”阮大江沒好氣的罵了句。
劉桂蘭不甘心到嘴的鴨子飛了,拉著阮大江商量,“要不我們找找輕輕說說?她是個女娃娃,好說話些,大江從小就慣著她,只要她點了頭,大江他不買也得買。”
提起阮輕輕,阮大江就是一肚子火,“她好說話個錘子!就是她攔著阮大海不讓買,這個死女娃子,讀書讀多了,把腦殼讀傻求了,跟老子扯啥子法律,說是怕吃牢飯。”
劉桂蘭沒讀過書,更是法盲,聽到是阮輕輕攔著自己發財,當即也氣得破口大罵,好像阮輕輕掘了她家祖墳一樣。
“爸,媽,既然二叔不買我的大學名額了,那我能不能自己切讀?”
等劉桂蘭罵得累了,阮秀秀不知從哪鑽了出去,對阮大江和劉桂蘭哀求道。
“等我大學畢業賺了錢,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們的。”
阮大江臉色不好的瞪著女兒,“有你錘子事,滾一邊兒去,少來煩老子。”
“爸——”
瞅著女兒不肯走,劉桂蘭沒好氣的數落:“你也不看看家裡啥子光景,飯都快吃不上了,哪有閒錢供你讀大學。”
阮秀秀不甘心的抹了把淚,“我們沒錢,二叔家有啊,我去找他借,我是他親侄女,我就不信他不借!他要不肯借,我就找爺奶還有村主任評理去!”
阮大江和劉桂蘭對視一眼。
家裡困難,他們自然想過找阮大海借錢,只是這些年,他們陸陸續續找阮大海借了不少錢,一分沒還過。
阮大海現在已經不肯再借錢給他們做生意了,反而勸他們把麵館關了去打工。
當老闆當慣了,他們才不肯去受打工那份氣呢。
不過這回不一樣,女兒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這是阮家出的第一個大學生,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他阮大海身為長輩理應幫扶。
——
經過一天時間的消化和冷靜,阮輕輕已經可以從容面對重生的事實,並對今後做了一個簡單的計劃。
她只復讀一年,能考上大學最好,考不上她就放棄。
她不是讀書的料子,從小到大成績都很普通,沒必要將青春死耗在考大學這件事上,還不如省下時間去學點自己感興趣的一技之長。
另外,她還打算靠重活一世的優勢和經驗,幫助阮大海將製衣廠經營擴大。
剩下的,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阮輕輕拿出一個帶鎖的羊皮筆記本,在第一頁寫下阮秀秀一家,還有張恆和楊姍等人的名字。
這些都是她上輩子害過她和爸爸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