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傲國,華玉宮中,芙荷半靠半躺在床榻上。身邊服侍她的是棗兒。
棗兒端著一碗湯藥,站在床榻邊,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娘,宣平侯已經去世了,你就想開一點吧。昨日跳樓,您受了風寒,您還是快些把這藥喝了吧,就算您再傷心,也別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
棗兒語畢,門外,寧宇晨走了進來。棗兒見著寧宇晨剛準備行禮,哪知寧宇晨卻向棗兒抬了抬手,棗兒一看便懂。她將湯藥擱在一旁的桌子上後,對著寧宇晨行了一禮,便默默退下。
寧宇晨走到床沿邊坐下,他伸手端起一旁的藥碗,笑的一臉溫柔,“芙荷,你身子受了風寒,把這藥喝了,就好的快一些。”
芙荷輕嘆氣,她伸手將藥碗端起,一口氣全部喝下。黑乎乎的一碗藥,味道苦澀,難以下嚥,但芙荷喝在嘴裡卻沒有感覺。
藥苦哪有心裡的委屈苦呢?
寧宇晨從袖中拿出一塊手帕,他伸手用手帕在芙荷的嘴角輕輕擦拭著殘留在她嘴邊的藥汁。那動作是說不盡的溫柔。
芙荷無悲無喜,“皇上,後日一早,出兵進攻永淳國。”
寧宇晨點頭,“嗯,好!”
“皇上,臣妾累了。”
寧宇晨輕嘆氣,“好,那朕改日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寧宇晨語畢,便轉身離去。
寧宇晨雖不是一個好皇帝,但卻將所有的真心都留給了芙荷。可芙荷心裡只有孟子硯,寧宇晨縱對芙荷有再多溫柔,但在芙荷,他永遠不及孟子硯的一分。
求之不得,愛而不能,是孟子硯,芙荷和寧宇晨一生的悲哀。
夜半三更,永淳國的後花園裡,寒夜淒涼,冷風瑟瑟,將園中的百花飄向漫天,後又散落一地。空中一輪孤月散發著清幽的光,顯得寂靜冷清。
芙荷身著一襲素衣在這園中的鵝暖石地面上赤著腳行走著。她不知走了多久,只覺腳已經疼到不行,可她還在往前走。
因為如果腳上痛了,那心裡的痛便能減少一些,她用這種方式緩解自身的疼痛。
遠處,淳于寒薇提著一盞宮燈走了過來。被風吹的微微跳動的燈芯,勉強能照亮周邊的景物。
芙荷順著那盞忽明忽暗的宮燈,抬頭望去,見到淳于寒薇時,嘴角露出一抹絕美的微笑。
自從孟子硯死後,芙荷的臉上就沒有任何情緒,可今日她笑了,因為她覺得,淳于寒薇也是和她一樣的可憐人,看著淳于寒薇,芙荷心裡徒生些惺惺相惜。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淳于寒薇也漸漸笑了起來,兩人的笑都很暖心,都是發自內心的笑。
可能這便是同病相憐後,所產生的共鳴。
“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兩人同時開口,關心彼此。說話時,聲音層疊夾雜,語畢時,兩人又同時同時停聲。這默契,就像提前練習過似的。
語畢後,兩人先是一愣,隨後又同時大笑起來。
兩人停下笑聲後,芙荷才走到一邊,將鞋子穿好。宮道上的石鼓路,淳于寒薇提著宮燈,兩人一邊走一邊談笑風生。
芙荷致謝道:“那日謝謝你,不是你騎馬救我,我可能已經死了。”
淳于寒薇笑道:“這點小事,不足為謝。”
芙荷不解,大驚道:“救命之恩都不足為謝啊?”
淳于寒薇被芙荷這驚訝的模樣給逗的笑出聲來,淳于寒薇心道,想不到像芙荷這樣的美人,竟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兩人聊了兩句,就自來熟了。他們就像久別重逢的故人一般,開始談天說地,聊的火熱朝天,好不自在。
他們走到一處空地上停下,芙荷問道:“寒薇,你沒見過我跳舞吧?我跟你說,我跳舞可好看了,你要不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