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鎮長和德凱知道我並沒什麼事情,頓時就放下心來,他們兩個人為了照顧我,一個月下來也沒少遭罪,我也不忍心讓他們在這裡繼續幹熬著,就催促他們趕緊回去休息,有時間再過來看我。
他們見我精神頭還行,各自也就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雖說我身體恢復的很好,可是感覺還是有點兒頭暈,隨便拿了桌子上洗好的一個蘋果啃了,填飽了肚子,就覺得腦子有些昏昏沉沉,困的不行,迷迷糊糊中,我竟然一倒頭睡著了。
沉睡之中,我好像又做了一個夢,在夢裡我再次出現在山林中的亂葬崗。
我嚇壞了,就拼命的在亂葬崗裡來回跑,跑著跑著,忽然我被一個東西給絆倒了。
等我爬起來一看,發現將我絆倒的那個東西,竟然是一副紅漆棺材,那棺材裡躺著的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屍體儲存的十分完好,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嘴角掛著一抹笑,用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爬起身就想跑,但是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根本挪不動腿,那女人對著我微笑,那微笑轉眼就變成了獰笑,她緩緩的從棺材裡坐了起來,朝著我伸出了一雙慘白的手,我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那雙手由白變黑,然後她指甲瞬間長出了很長,朝著我的脖子抓了過來,那冰冷的指甲觸碰到了我的脖子,然後刺入了血肉之中,疼,真的好疼,我的鮮血滑落下來,順著那女人烏黑的雙手滑落下去,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那種痛感覺一點不像是在做夢,我好害怕,心裡想著這就要死了麼,猛然間,我就睜開了眼睛,大口的喘息起來……
果真是一個夢,這個夢太真實了……
不對,既然是一個夢,那我的脖子為什麼這麼疼呢?
感受到了脖子處的異樣,我隨後一摸,感覺手上溼乎乎的,放在眼前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這一刻,我的驚恐達到了極點,感覺比那女鬼追要可怕一萬倍,因為我的手上有血,我明明是在做夢,夢到那個女人掐住了我的脖子,可是我脖子上的血哪裡來的?
惶恐間我朝著四周瞧著,頭頂上的白熾燈突然忽閃了一下,滅了,屋子裡一片漆黑。
這時候,我隔壁床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兒聲響……
我剛才醒過來的時候,記得隔壁病床之上躺著的是一個很邋遢的年輕人,這聲音就是從那年輕人的身上發出來的,這種聲音很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那種喘息不上來的感覺。
雖然屋子的燈滅了,但是走廊上燈光也能照進來一些,我轉頭看的時候,就看到那年輕人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睛,朝著我伸出了雙手,臉上佈滿了驚恐的神色,似乎想要尋求我的幫助,我一時間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對那年輕人說道:“哥哥,您彆著急,我馬上給你叫大夫!”
此時,我也顧不得脖子上的血了,趕緊救命要緊,正要喊大夫的時候,那年輕人突然說話了,他說:“上面…你上面…”
年輕人的聲音十分憋悶,幾乎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喊出了這幾個字。
我的上面……我上面咋地啦?
正當我要抬頭往上看的時候,那年輕人突然身子一軟,往後仰倒了下去,竟然就這麼死了。
我心想,這年輕人不會哮喘發作了吧,趕緊叫大夫,看看還能不能救活,我一抬頭,剛要扯開嗓子喊,這時候,我卻嚇的喊不出聲了,因為就在我的頭上,此時正飄著一個女人,她光著雙腳,穿著一身壽衣,跟我剛才在夢裡夢到的一模一樣,這個女人可不就是夢中的那個棺材裡的女人麼……
在看到這個女人就站在我腦門上,慢慢將臉湊近到和我就只有一個巴掌的距離的時候,我的腦袋“轟”的一聲像是要炸開了一樣,渾身的寒毛一根根的立了起來,冷汗一瞬間就佈滿了全身,也像是剛才那個年輕人一般,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響。
要說之前看到這個女人都是夢境和幻覺的話,那麼這一次絕對不是,這特麼是真的!我都能夠感覺到從這女人身上傳來的冰冷的氣息,恐懼!無邊無際的恐懼像是潮水一般將我淹沒,我嚇的已經失聲,喉嚨裡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只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跟那女人對視,那女人笑了,那笑容無比陰險,像是想要把我一口吞了的感覺,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幾乎貼到了我的面門之上。
一霎那間,那女人的臉就變了,無數條鮮紅的血管在它那張蒼白的臉上縱橫交錯,就像是樹根一樣盤根結錯,猙獰可怖,它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我的臉上噴出了一口氣息,我的臉上頓時就像凝結出了一團冰那般寒冷,意識瞬間就模糊了……
這女人究竟是夢裡的那個紅漆棺材裡的女人,還是亂葬崗裡的羅剎鬼陰魂不散過來找我了?我已經分不清楚了,我的意識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我很困,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我的身體裡面,渾身冰涼,腦子也被凍結了……
就當我將要陷入昏迷的那一剎間,病房的門突然間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被開啟了。
“兒子!”一個聲音大喊了起來,屋子裡的燈緊接著亮了起來,一個身影從我身邊一晃而過,朝著我隔壁病床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