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意濃的眼神如此的溫涼,帶著笑意,戰北莫名地感覺到這個女子身上帶著的那淡淡的戾氣,隱藏得極好,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優雅溫淡。
只是,眼角橫生出的意氣,卻讓人不敢直視。
“好了,多謝王爺為意濃解答了困擾已久的疑惑,打擾了。”秋意濃躬身出殿,眉目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瞧不出和來時的時候有什麼區別。
但是戰北的心,卻不斷地往下沉。
沉入黑暗陰冷的領域,那裡,藏著殺戮。
他一直看著她躬身離開,就連剛才說的要她為他彈一曲的話,都忘了再說。
等到秋意濃離開了他的視線,男人手中的小樹枝猛地飛了出去,帶了內功,斜插進秋意濃剛才彈奏過的古琴之中。
貫穿了琴身。
這強勁的內功,不是尋常人能夠擁有的。
只可惜,秋意濃沒有看見。
一個年輕的青衣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戰北的身後,男子身形清瘦,面容不甚出眾,卻是面板白皙,看起來倒是十分的乾淨。
他站在那裡,恭恭敬敬地低頭問:“主子,這個女人可是發現了什麼了?”
聽見他的聲音,戰北的陰寒的臉色才稍微地平復了一些。
慢慢地轉過身來,聲線溫潤地說:“青衣,你也看出來了?”
“屬下想,她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來問這些問題的。”青衣一直躲在暗處,聽見了秋意濃和戰北的對話,從這些對話中,他便知道,明顯是戰北佔了下風。
秋意濃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戰北的眼睛陰森了下來,削薄的唇畔勾出冰冷的弧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就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他的手下運功,掛在殿內的編鐘,轟然倒塌下來。
發出巨大的響聲來。
已經走出了很遠的秋意濃,也聽到了這個聲音,腳步微微地停頓了一下,不用多想,她便知道這是編鐘撞擊地面發出來的聲音。
看來,是有人發怒了。
若是真的愛音律,定然會對這古老的樂器心存敬畏,可是,戰北竟然這麼不愛惜。
可真是會偽裝。
她嘴角含笑,快步離開北冥殿。
“主子,消消氣吧,再怎麼生氣都沒用了。”青衣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那跌落的編鐘,覺得戰北這一次實在是沉不住氣了。
被一個女人問了兩個問題,就沉不住氣了?
到底是誰沒有能耐?
戰北被他這麼一提醒,才驚覺自己失態了,鎮定下來,暗暗感覺秋意濃這個女人的可怕之處,總是能夠在不動聲色之間,讓人陷入她的計謀之中。
“看來,她是懷疑本王了。”戰北慢慢地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把氣息穩住。
青衣往前走了一步,雙手交疊在跟前,點頭附和道:“從今天的情形看來,的確是這樣的,她現在是司邢司的一把手,昨晚的事情發生後,她應該是發現了端倪,所以,查到了王爺這裡來了。”
“說到底,還是琳琅那個賤人把本王給出賣了。”
戰北說起琳琅來,瞳孔微微地眯了一下,危險的暗光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