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看著他欣喜不已地說道:“況離,你會說話了。”
姑娘教導了他這麼多天,他都不會說出這麼咬字清晰的話,現在,在這樣的時刻,他竟然說出來了。
或許,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在最危急的時候,才能激發出人的潛能。
況離定然也是這樣的。
況離愣了一下,似乎也是剛剛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會說話了,傻愣地看著秋意濃,見她眉目淡淡的,他朝著她,展顏歡笑。
秋意濃的眼神略微欣慰,扶著馬車邊緣輕手輕腳下去,如遇和瑤溪也跟著下來。
站在懸崖邊上的況離這才快速地閃了一個身,那馬車失去了支撐,直直地栽入了懸崖。
一路跌落下去,根本就聽不到半點馬車跌落下去的響聲。
不知道這懸崖啊,到底有多深。
“嚇死我了。”
瑤溪拍著胸口不敢看那懸崖峭壁,生平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她根本都還沒緩過神來。
剛才只差那麼一點,他們就要全部掉下去了。
“多虧了況離。”
如遇冷靜了一些,看向況離,卻發現況離左手被磨破了皮,鮮血不斷地往下滴著,他卻只是看了看,揮著手揮開鮮血,不大在意。
她還沒來得說什麼,瑤溪也發現了端倪,喊了出來:“呀,況離你受傷了!!”
少年搖搖頭,揮揮手,那意思便是在說,沒大礙。
秋意濃掏出了帕子來,抓起他的手,用帕子在他的受傷纏了一圈,然後打上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金創藥都在馬車裡,現在掉入了懸崖,你先忍著點,等回了客棧,再給你處理傷口。”她邊打蝴蝶結邊說,聲音有些沙啞,但是聽在況離的耳中,卻是十分的悅耳的。
少年盯著她低垂的眉目,笑得彎了眼睛。
等她放開了他的手,他看著自己左手上纏著的白色帕子,高興得像個孩子一般。
都有些的手舞足蹈了。
這看在秋意濃的眼裡看,又是一些的心酸。
這少年的快樂太過於簡單,簡單得讓她感到羞恥。
因為,不管怎麼說,她都有利用他的嫌疑。
“想不到這樣了,你們竟然還能逃過一劫。”
女人陰涼尖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被這沙漠戈壁灘的冷風吹散開來,帶著邪氣的揶揄。
秋意濃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終於是追上來了。
想必剛才,是有人用飛鏢之類的暗器削去了趕車的人的頭,做得無聲無息的,他們都沒有發現,險些釀成大禍。
身後傳來一聲細細長長的琵琶聲。
劃破了雲霄。
那琵琶聲清絕,婉轉如流水流動,又更像是一曲催魂曲,盪滌人的靈魂。
秋意濃轉過身去,便看見了從那邊緩緩而來的一行人。
黑色袍子的奴才抬著,帶著尖尖的帽子,臉上畫著黑色白色的妝,正是地獄那黑白無常的妝扮。
四個奴才,兩個男人兩個女人,抬著一個步輦,步輦上垂下來黑色的袍子,那上面端坐著一個人,寬大的斗篷高高的帽簷,把她整張臉都給遮住了。
她低著頭,臉上還蒙著白紗,根本就瞧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