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竟出奇的安靜。沒有任何的吵鬧和多餘的言語,三嬸一家都比較安靜地坐在後座。
忽然換了一副態度,讓餘挽舟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像是吃錯了藥,性情大變。
到了三嬸家門口,三嬸的臉色比較蒼白,但她還是熱情的邀請兩人進去坐坐,餘挽舟拒絕了。
三嬸只好站在門口朝他們揮揮手,語氣柔和的叮囑。
“路上開車小心啊。”三嬸故作貼心,眼底卻不露痕跡的閃過一抹精光。
餘挽舟:“三嬸你注意休息。”
等他們離開後,三叔那張偽善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浮起幾分陰狠:“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封遲已經開始懷疑了。”
三嬸頓了頓,神情凝肅起來,看見遠處的黑色賓利,她眸底閃過一絲狡詐:“沒事,只要咱們這出戏讓餘挽舟相信,轉變對我們的態度,也不枉我挨的這一刀”
封遲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車身後的幾人,眸底劃過一絲冷色。見餘挽舟一直皺著眉頭想事情,封遲最終沒開口將三嬸一家演戲的實情告訴她。
從餘父的死轉移注意力到三嬸一家,總比每天悲痛的好。
“你會彈鋼琴嗎?”
“會。”餘挽舟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我有個朋友,開了場音樂會,缺一個入場曲。”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這個音樂會彈入場曲?”餘挽舟愕然,能開音樂會的那指定不是平常人。
以封遲的身份,他的朋友肯定不一般。餘挽舟頓了頓,沒有信心的搖搖頭,“還是不要了,我怕會搞砸。”
她已經很久沒有彈鋼琴了,自從餘家出事後,自己已經沒有那個閒情雅緻。
“我已經和他說好了。”
“……”
餘挽舟氣餒,封遲根本不是在徵求她的意見,而是換了個方式命令她。
半響,她才緩緩開口,“那你把入場曲的譜子發給我,還有一些時間資料。”
“好。”
封遲的唇角不經意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吃過晚飯,餘挽舟回到家就看見一架嶄新的鋼琴放在客廳靠近窗的角落裡。
她呆了呆,封遲未免,準備的也太周全了吧。
發愣的時候封遲已經換好了鞋,將她的拖鞋整齊的並放在一起。
餘挽舟臉色微紅的換好鞋子,纖細的手指下意識的在空氣中擺動了幾下,以前她主修的是鋼琴專業,這麼久沒碰了,忽然有些手癢。
封遲發現了她不受控制動手指的細節,雙手解開領前的第一顆紐扣,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愜意的交疊。
“能彈一首給我聽聽嗎?”
見封遲有興趣聽,她點點頭,走到鋼琴面前。
雙手放在許久未觸控的琴鍵上,帶著溫度的雙手與冰涼的琴鍵觸碰在一起,彷彿一下子將她拉扯回到了以前。
她在爸爸媽媽面前,襲一身白裙,優雅端莊的坐在鋼琴面前彈奏。
爸爸媽媽臉上露出欣慰且引以自豪的微笑,深深的印在了腦海裡。
餘挽舟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細長好看的皙白指尖熟練的按下每個琴鍵上的音符。
漆黑柔順的長髮直直地落在肩後,隨著旋律的響起,那嬌小的背影在此刻顯得無助和悲傷。
封遲抬起交疊的腿,雙手十指交叉的靠在膝蓋處,靜靜地盯著餘挽舟的背影聽著憂傷的旋律。那雙黯黑的瞳孔裡,淬上了一層閃爍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