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媽媽便將大夫請來,斷了脈,開了藥,讓隱娘好好調理。
雖然做完了事,但虞錦溪並沒有立刻讓大夫離開,屋外柳如煙凍得瑟瑟發抖,雖然穿著厚厚的棉裙,但跪在地上不一會兒就被雪浸溼,貼在膝上透著刺骨的涼。
算著時間,顧啟恆也該下朝回府了,門房上有人通風報信,顧啟恆急赤白臉的趕到隱孃的院子裡。
當他看到跪在雪地裡的柳如煙時,瞬間冒了火,直接朝著錢嬤嬤怒喝道,“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壓著她的,還不快放開?”
錢嬤嬤走到一旁恭敬的行了一禮,“回稟大人,柳小娘犯了錯,小姐讓她跪在這以示懲戒。”
柳小娘眼睛和鼻尖都凍得通紅,此時看到顧啟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顆的往下滾,凍得烏紫的唇哆嗦了幾下都沒說出話來,看的顧啟恆格外的心疼。
他疾步朝著柳如煙走去,可還沒等他走到柳如煙面前,柳如煙像是被風吹倒的柳絮一般,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煙兒!”
顧啟恒大驚,一把將柳如煙從雪地裡抱起來,他本想去踹錢嬤嬤,錢嬤嬤卻提前躲遠了,他憤恨的瞪了她一眼,便立刻抱著柳如煙進屋。
屋內炭火充足,一進屋便覺得暖氣撲面而來,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
可顧啟恆一看到屋子裡舒舒服服待著的虞錦溪和她的下人,瞬間火冒三丈,“虞錦溪,你的心怎麼這麼狠?大雪的天,你讓煙兒跪在雪地裡,她才失了孩子還在小月子,你如此罰她,就是成心想讓她死是吧?”
聞言,虞錦溪冷笑了一聲,“哦,我倒忘了她還在小月子裡。一個剛失了孩子的女人,不好好在自己的屋子裡坐月子,卻跑到另一個有孕的女子屋子裡給她灌墮胎藥,她的心可真是夠狠的。”
顧啟恆聽聞,大驚失色,“你胡說什麼?”
虞錦溪一臉厭惡的說,“大夫還在這,你想問什麼儘管問,當著柳如煙的面,一道問清楚,看我到底有沒有冤枉她!”
顧啟恆下意識的看向懷裡的柳如煙,此時的柳如煙緊閉雙眼,滿臉委屈可憐,根本看不出她剛才做了什麼狠心事。
虞錦溪冷聲道,“跪了不到半個時辰,裝什麼?這裡有現成的大夫,什麼病都能看好。”
話落,柳如煙還是沒動靜,虞錦溪朝著張媽媽說道,“把她扯下來,讓大夫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張媽媽應聲就要去,顧啟恆立刻怒斥道,“虞錦溪,你還想對煙兒做什麼?”
虞錦溪懶得搭理他,沉聲道,“柳小娘給隱小娘灌了一大碗紅花,你的孩子沒了。”
聞言,顧啟恆如遭雷劈,腫脹的臉變得煞白。
張媽媽朝著顧啟恆走近,沉聲說道,“柳小娘,奴婢若是動手便沒輕沒重,當心傷了您的臉面。”
顧啟恆沒再出聲護著,柳如煙便知躲不過去,她慢慢睜開了眼睛,語氣微弱的叫了一聲,“恆郎!”
顧啟恆眼神慢了半步的落在她身上,慢吞吞的叫了一聲,“煙兒!”
叫聲不同剛才,其中的變化,柳如煙心裡十分清楚,她故意吸了一下鼻子,做出一副更加虛弱的樣子,“恆郎放妾身下來吧,妾身無事。”
顧啟恆沒應聲,卻將她放在了地上。
柳如煙悶哼了一聲,沒站穩又倒在顧啟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