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溪逛了一會,還是回了屋子,外頭的人也跟著她一塊進屋。
來人戴著斗笠,穿著一身深色的衣服,看著人高馬大,十分雄壯。
青緹關上了房門,來人才卸了斗笠,正是褚大山。
這段時間褚大山一直在外從商,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了一般,神色清朗卻不失凌厲,短短數月,他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大老闆,再也不是從前的樣子。
“小姐,這是數月來的賬簿,包括收購轉購的明細,沒兩天就過年了,屬下怕手下送不明白,還是親自來一趟的好。”
褚大山態度恭敬的說著,隨後將厚厚的幾本賬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虞錦溪拍了一下賬本,眼神犀利,“虞家產業合併,做的如何了?”
褚大山如實說道,“產業轉了大半,老爺說剩下的不值一提,虞家現在就是個空殼子,所有的產業全都在這了。”
虞錦溪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
褚大山看了一下她的臉色,隨後低聲說道,“小姐,老爺讓屬下傳話,他老人家年後便要進京了!”
虞錦溪聽到這個訊息,眉心瞬間蹙緊,“我爹為什麼入京?”
褚大山解釋道,“小姐,年後戶部查稅,虞家一向是稅務大戶,明年稅收交不上,只怕宮裡要惱的。”
虞錦溪還是覺得不對,“那也不必如此著急?”
褚大山小聲道,“小姐,老爺說,是有人給虞家上了眼藥了。”
虞錦溪眼神一厲,直接站了起來,臉色青白交錯,憤怒不已。
“過去那麼多年,且不說虞家為朝廷納了多少稅,就憑年年的災禍,兵部的虧空,虞家又為朝廷白白拿了多少銀子?他們可倒好,過往恩情全然不記,現在就要吃我爹孃的肉了。”
“老爺就是怕小姐惱怒,所以一直按下不提,現在要進京,想著瞞不住了,便讓屬下提前告知一聲,小姐若有什麼計劃,也好早作準備。”
聽到褚大山這話,虞錦溪神色越發凌厲,“張誠的家人呢?”
褚大山道,“他們被照顧的很好,也一直想要為張誠的死討一個說法。幾個掌櫃的這段時間也一直縮著,小姐沒有發話,他們不敢冒頭。”
“很好!”
虞錦溪冷聲道,“大年初一,文武百官和地方官都要去給皇帝拜年,京城的有司衙門也有人值守,讓張誠的娘子去城牆上擊鼓鳴冤,她們家家破人亡,翁婆傷心,難以度日,憑什麼別人能歡歡喜喜的過新年?”
聞言,褚大山朝著虞錦溪看去,“小姐,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鬧出大動靜,怎麼讓其他人出頭?顧啟恆現在垮了,給他送銀子的人不敢出頭,就怕被皇上誤會他們合起夥來痛打落水狗,所以這件事只要有人出了頭,折狀告他的摺子必然如雪花一般多。”
虞錦溪冷笑了一聲,“況且,還有柳如煙這出重頭戲呢!”
“柳如煙?她會幫小姐的忙嗎?”
青緹聽了半天,終於插了一句嘴,“瞧著她今天那樣子,她恨小姐還來不及,怎麼會幫小姐的忙?”
虞錦溪道,“自然是有辦法的!”
至於什麼辦法,虞錦溪沒有明說,褚大山交代完了事情,便打算告退,但在臨走時卻朝著青緹說道,“青緹,我有事找你,你出來一下!”
青緹“哦”了一聲,但眼神還是看向虞錦溪,在得到虞錦溪的同意後,這才朝著褚大山走去。
褚大山剛開啟門,卻迎面撞上宴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