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暑假你想去哪兒？”

“我想去雲南”

“我想去重慶”

“可是好熱啊”

“但是很美啊”

“哥，出去玩嗎？還是打暑假工？”晨景躺在後桌上面，生生出去了，右手放在上面，板凳和腳搖搖晃晃，身子舒展，露了一小截腰。

“想出去嗎？”謝謙沒有抬頭，晨景看著粉白的天花板，“挺想的，我們一起？”晨景去看謝謙，謝謙剛好抬頭，兩個人對視，一個發愣，一個滿眼期待，謝謙用筆放在晨景眉心，然後張嘴，“好啊。”

“那去哪兒呢？”

“你定吧，然後晚上去看一下，能預訂就先預訂，到時候人肯定很多吧。”“好啊，那我們就去…雲南吧！”

“嗯。”謝謙摸摸頭，晨景笑著，然後呢，看物理都可愛了不少。

“高考我們是在學校住，我建議啊，和我們一起住，而且和家長住，一定要是爸媽，別七大姑八大姨的，不住學校的，舉手。”

李老師看了一下手機，快要下課了，然後就拿著手機，走到門口，從頭到尾走了一遍，把全班都拍了下來，然後清了清嗓子，有人就抬起了頭。

“這不是都要畢業了，該講的注意事項，已經講了三年了，然後，有的話，已經寫在了我給你們整理的資料上面了，祝同學們，金榜題名，前程似錦，再說了，還可以複讀，成功了，便是春暖花開，失敗了，去對面樓從頭再來。然後，大家加一下微信噻，可以互相點贊啊……”

“叮鈴～下課了，老師，你們辛苦了。”

“好，下課！”

有的人不明所以，但還是站了起來，他們從來沒有，下課就是下課，沒有儀式感。

“同學們再見！”

“老師再見！”口號不整齊，有的人喊“李老師再見”李老師紅了眼，然後揮揮手就走了。

有些女生已經哭了，下課難得很安靜。

他們，最優秀的21屆，就要畢業了，各自出發。

………

畢業了，總是很多事情要交接，廣播一直念著通知團委，班長，勞動委員，體育委員。

有些人，三三兩兩，去像初來時那樣，去看校園，看著一花一木，雖說路邊的野花不要採，但還是有人採了一朵，倒計時沒有寫了，被擦了，寫上了“少年前程似錦”，白板上面的高考加油被恢複出廠設定，聽力錄音，ppt，全部都刪了，一切都回到了起點…

“你說有人買資料嗎？”晨景看著自己一沓沓的資料，很多都還是新的。

“肯定有，還有人買教材”

“我去。”

高考前一天，會進行動員大會，然後就開始，一年一次的買書，早早的，就有人去佔位置，臺風床簾，棉被水壺，資料教材，小說雜志漫畫，化妝品衣服穿衣鏡，什麼都有，一班拿出了書法，動漫社直接s，小賣部也開始回收作業本，食堂就開始回收飯卡。

一群人，一下課，水洩不通，人擠人，全是腦袋，走了半個小時，可能只是幾米的位置，高中所在的書，連同箱子，一起搬到啟航樓，一輛大卡車，每年都是慢慢的一輛車，有著老婆婆來收箱子，書呢，往上面一稱，拿錢走人，攤子晨景他們一起擺的，天氣太好了，陽光動也不動，大課間更是，嗓子都要啞了，初中部，高一高二和混在裡面的高三，熱熱鬧鬧，汗水夾著叫賣聲，九班的，借了李老師的小蜜蜂，買什麼贈什麼，後來就是純粹地把東西給買了，即使這樣，依舊也是幾大百的收益，買一個雪糕，能爽到翻白眼。

高三了，也是最後一天，門衛看都不看，幾個人就這樣出去，吃冒菜，聊天，然後回去的時候，發現教室突然就大了，寢室突然就空了，很髒很亂，就像第一次來學校的一樣，只不過這次是離開，上次是開始。

“小有？怎麼了？”何厭趴在走廊邊上，今天天氣特別好，廣播播放了幾首歌，就開始播放對高三學子的祝福。

何有他們也賣了東西，一群人去吃飯，聚餐，有矛盾的，不熟的，都可以講話，反正高三了，經歷了三年，總有話說。

何厭他們晚上也出去了，沈老師有人請假就批，也沒有攔他們。

“哥，要高考了…我還沒有想好考哪個大學呢？”何有吹著風，更想說的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他都想他想瘋了。

“不是說有時間嗎？到時候隨便選不就行了？反正你成績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