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我就再一次被捲進了無形的吸扯力之中。
等我睜開眼睛時,靈識已經回到肉身裡了。
我失血過多了,頭暈眼花,站都站不起來。
馬大紅比我好不到哪去——他見我遲遲不回來,怕我出事,就去隔壁藥房買了根輸液管,用自己的血幫我維繫生命。
直到接到趙妙妙的電話,他才停止了輸血,在小符人上寫下我的名字,邊唸咒邊燒黃表,將我的靈識招了回來。
不然,我今天真是死定了!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會一無所獲吧??”馬大紅嘟囔道:“胖爺這二兩血,就是熬成豬紅,都能賣幾張錢呢。”
我扶額思索了一會兒,避輕就重道:“雖然中間出了點意外,但我已經找到白勁松的藏身處了,夢瑤多半也在那兒。”
白老狗禮金都送了,肯定是因為白志平這個半死人快撐不住了,著急把婚事辦了。
在這種節骨眼上,白勁松肯定會時時刻刻把童夢瑤帶在身邊的。
至於小青蛇說,夢瑤不在那裡,多半是因為歸妹山上的蛇害,遭到了嫁衣女控制,向小青蛇傳達了假訊息吧。
小青蛇啊小青蛇,你別怪我,我也九死一生……
我跟師哥商量了一會兒,約定好明天一起設法救人,就睡了。
但也許這一夜受到的驚嚇太多,我反反覆覆的睡不踏實。
恍恍惚惚中,我突然發覺自己跪在江門村的老宅裡,給一尊靈位磕響頭,磕的頭都破了,似乎在祈求原諒。
我迷離迷糊的抬頭一看,當場嚇得踉蹌後退。
那牌位上,赫然貼著我的肖像!
我毛骨損然,下意識轉身逃跑,卻摔進了一地泥水中。
不,是血,好多的血……
從我家大門口,一直蔓延到了整個村子,到處都是開膛破肚的屍體,和翻出白眼的斷首。
遙遠的村落中央,血海殘肢之中,嫁衣女端坐在一張老藤椅上,說不出來的詭異。
我嚇軟了,想逃卻爬不起來。
無意中,我看見了自己在血水中的倒影,又倒抽了一口冷氣。
“爺、爺爺??”
“啪!”
一個大逼鬥把我抽醒了。
我心有餘悸的揉開惺忪睡眼,發現已經天亮。
是夢?
做夢而已,怕什麼……
“大清早,眼一睜,就喊爺……你上輩子該不會是個窯姐吧?”
馬大紅嘴裡塞著牙刷含含糊糊道。
我揉了揉右臉,都被打腫了。
“馬大紅,你可別仗著是師兄就欺負我,咱倆是平起平坐的!”
“嘿嘿,你臉無二兩肉,抽你我還怕手疼呢。”馬大紅幸災樂禍:“是我家老爺子抽的,你做噩夢瞎哼哼,吵到他追劇了。”
我歪頭一看,馬大叔果然正蹲在地上看喜洋洋。
見我醒了,他一手遞來瓜子碗,一手揚起人字拖,防範我報復。
靠!拿拖鞋抽的,怪不得腫了!
我憋了好半天,最後憋出了一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