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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姚子義的手指蜷縮了起來,小小年紀,身上卻有種看遍世間情的奔波滄桑,“以後我帶你來吃。”

“好啊。”舒之巖答應得很用力,他拿上給鄭婉柔打包的麵條,“我先去醫院,你是要回家嗎?”

“我跟你一起去。”姚子義今天不想回家,“奶奶不在家,回去也沒有人在。”

“好啊。”舒之巖很高興,“那我們等會兒一起回去。”

“嗯。”

………

月華如水,兩個人踏在青石板街道上,抬頭就是璀璨的星空,“阿義,你是從哪裡搞來的這些?”

舒之巖手裡拿著一根烤玉米,看得出來手藝不是很好,上面還有斑駁的焦黃,不過玉米本身的清香,足以抵得過所有,舒之巖吃得滿足。

“自己烤的。”買的話他是買不起的,但是生玉米不是很貴,姚子義自己生了火烤熟,第一次嘗試賣相不是很好,但能夠填飽肚子。

“自己烤的?”舒之巖驚撥出聲,巷子口的狗吠聲此起彼伏得響起,“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兒?”姚子義嫌棄得瞪了舒之巖一眼。

“額嘿。”舒之巖尷尬得摸摸鼻子,“我知道了,是我的錯。”

“趕緊吃完,我們回去。”姚子義催促舒之巖。

“好好。”舒之巖不說話了,開始大口大口得啃玉米。

他的上一頓還是白天吃得牛肉麵,不管當時吃得多麼乾淨,到了晚上肚子還是開始唱空城計,正打算喝點兒水充飢,姚子義敲開了門,聞到烤玉米味的那一刻起,舒之巖跪下的心都有了。

巷子裡昏暗幽靜,除了剛開始的一些狗吠聲,此時已是悄無聲息,路兩旁人家的燈都已經關了,姚子義和舒之巖就著皎皎的月光往前走,到了分岔路口,舒之巖打了個飽嗝,揮手,“走了啊!”

姚子義踏著月光往家裡走,還沒有到門口,就聽到家裡面傳來砸東西的聲音,吼叫聲,怒罵聲……在這寂靜的夜色裡,顯得格外得明顯和突出。

他沒有進去,走了兩步,在門口靠牆站著,等到聲音慢慢地弱下去,姚子義才輕輕得推開門,放輕腳步往裡面走,可就算是這樣,還是被坐在沙發上暫時休戰的兩人看到了,姚父翹著二郎腿,腳搭在茶几上,額頭上有血珠滾落,碎玻璃散佈在地上,姚母頭髮凌亂,衣衫破了半截,袖子鬆鬆垮垮得搭在肩膀上,兩人盡顯狼狽。

姚母目眥欲裂,看到姚子義,就跟看到了仇人一樣,大步走過來揪著他的耳朵,“你這個挨千刀的,你死到哪裡去了,回來家裡面也沒有人。”

姚子義好像是已經習慣了,面無表情得忍受著這一切,看到這裡,姚母更加氣憤了,放開姚子義已經被捏得紅腫的耳朵,在他的背上狠狠地砸了幾拳,“你今天去哪裡了,怎麼沒有做飯,回來我們吃什麼?”

姚父冷眼看著這一切,彷彿捱打捱罵的是個陌生人,他半躺在沙發上,煙霧繚繞間吞雲吐霧,看到姚母沒完沒了,也只是不耐煩得說,“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兒去做飯,你是想要餓死老子嗎?”

看,說出口的話也不是心疼兒子,只是嫌棄妻子打罵兒子的時間過長,耽誤了自己吃飯。

姚母擰了一把姚子義的耳朵,罵姚父,“一天天就知道吃,咋不餓死你算了?”

姚父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來一把扯住姚母的頭髮,拉著她的頭就往牆上磕,最裡面罵罵咧咧,“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你個毒婦,懶婆娘,臭娘們,你去死吧。”

姚母的頭上被磕出血,一串一串得順著額頭留下來,姚子義冷眼看著這一切,事不關己,像個局外人一樣。

姚母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姚父手一甩,把姚母扔在一邊,抖著菸灰,怒罵道,“看什麼看,跟你這個賤人娘一樣,就知道吃吃,咋不見你們賺錢回來,一天天得吃我的喝我的。”

罵完姚子義,姚父把菸蒂扔在姚母的手上,燙的她瑟縮了一下,姚父眯著混濁昏黃的眼球,踩在姚母的手背上,把菸蒂抿滅,“賤人,老子賺錢就是給你去賭的是嗎?”

姚母眼球都不能正常轉動了,腦子昏昏沉沉,天旋地轉間,還掙扎出一絲力氣為自己辯解,“你不是也在賭嗎?還說我,你今天輸了五千塊錢我還沒有跟你算賬。”

想到什麼,姚母掙扎著爬起來,骨節粗大的手指揪著姚父的褲子,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你說你是不是拿走了老太婆給我的鐲子?”

“什麼鐲子?”姚父裝傻充愣。

十幾年夫妻,姚母可太瞭解姚父了,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是他拿走了,頓時氣上心頭,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拽住姚父的胳膊,把他扯倒,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你個挨千刀的,賊殺的,老孃跟你拼了,讓你那我的東西。”

姚父剛才是沒有注意,再加上拿了東西比較心虛,才讓姚母鑽了孔子,等到他回過神來,一把甩開姚母,像是不要命的一腳一腳得往姚母身上招呼,“我拿了又怎麼樣?那時我們老姚家的東西,跟你這個外姓人有什麼關係,老子發慈悲讓你在這個家裡住著,要是你不知好歹哪天我生氣了,你就得給我滾出去,滾到大街上討飯去。”

兩個人又撕打在一起,姚子義回房間,在角落裡找到藏的好好的書包,偷偷得出去,站在門口,他鬆了一口氣,然後往舒之巖家裡跑。

“阿義,你怎麼來了?”舒之巖開啟門看到是姚子義,驚訝得問,隨後瞭然了,只能是他爸媽又回來了,舒之巖讓開位置,“進來吧,我一個人睡害怕,還打算去找你的,沒想到你就來了,我們兩個一起睡。”

姚子義走進來的時候身子都在發抖,十一歲的孩子就算是再成熟,遇到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害怕,舒之巖從冰箱裡拿出冰塊,遞給姚子義,“耳朵敷一敷,都腫起了。”

姚母打姚子義的時候最喜歡揪他的耳朵,這件事情舒之巖早就知道了,但是每見一次都感覺十分的觸目驚心,他不知道姚母是怎麼下得去手的,阿義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嗎?

虎毒還不食子呢!這簡直比禽獸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