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山下，江陽的目光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掩住口鼻，淡聲說道：“繞路吧。”

“為何要繞路？”不同於其他護衛的驚駭反應，性蠻看到堆積成山的妖物屍骸，反而被激出了幾分野性，舔了舔嘴唇，興奮道：“難道你怕了？”

見他作勢欲要穿過那片‘屍山血海’，江陽一眯眼，道：“性蠻，別忘了會首的吩咐。”

一提到會首，性蠻的興奮之意瞬間消減，冷著臉道：“狗仗人勢的傢伙。”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腳尖朝江陽所在的方向挪動了一寸，“現在那傢伙可管不到我，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不得無禮！”

幾名護衛倒是無比忠心，強忍著惡臭帶來的不適擋在江陽身前。

儘管他們對上性蠻幾無勝算，但身為江陽的護衛，為主家赴死，也是他們的職責。

江陽的表現卻極為平靜，“退下。”

為首的護衛急忙道：“江陽大人……”

“放心。”

江陽道：“性蠻不會傷我。”

話雖如此，護衛還是沒有讓開，依舊擋在江陽身前，警惕地盯著性蠻。

這個小蠻人……近來愈發放肆了。

到底還是那些妖蠻的血脈，骨子裡野性難馴，哪怕商會想方設法以血肉供養他，還是無法壓制他時而爆發的嗜血野蠻。

性蠻的目光掃過幾人，抬起乾瘦的手臂，用拇指一抹嘴角，冷笑著道：“你們連站我面前站穩都做不到，還想保護他？”

話雖如此，性蠻還是深深看了江陽一眼，竟然真的停住了腳步沒有繼續上前。

隨即不屑罵道：“一幫廢物。”

說罷。

他忽然屈膝蓄力，轟！

一躍十丈，如飛似的越過那片妖物屍骨，開始尋找足夠強大且新鮮的妖物血肉。

很快，那邊就傳來不似人能發出的‘咕隆’聲。

“大人……”為首的護衛當即握住刀柄扭頭看向江陽。

江陽抬手示意稍安勿躁。

半晌後才是搖頭道：“無妨，此後一路艱險，還需性蠻出力，讓他放縱放縱也是好事。”

聽得此言，幾名護衛這才冷靜下來。

不過一聯想到性蠻的‘放縱’是何等兇相，便又覺得頭皮發麻，不敢再盯著那邊。

江陽倒沒有關注性蠻的進食，而是望向不再被霧氣遮蔽的北荒山，“血霧的影響還未完全消散，北荒附近定有監察司的眼線，接下來要小心些，別被他們提前發現了什麼。”

提到監察司的眼線，幾人表情都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很明顯，他們到現在還無法習慣躲避那些飛禽走獸的感覺。

監察司的眼線，實在是不給人活路，就連某隻不起眼的蟲子，都有可能會洩露他們的行蹤與目的，這一路之上的小心謹慎，那更是不必再提了。

原本還以為到了北荒山，這一情況能有所緩解。

江陽這一句話，就讓他們的心沉了下去。

為首的護衛躊躇道：“大人，既然監察司如此難纏，咱們為何不與那些人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