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何氏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問道:“他果真還活著?那怎麼就從沒想過去見見我那妹妹和外甥女?若是見到了哪怕是搭不上話呢。他也不是沒見過林世有,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我那外甥女分明就是林世有的?”
“他想見也得是他能見到啊。況且他還攤上事了,這些年都有些自顧不暇,哪裡還敢去見她們,再把災禍給引過去?”
把邵保這些年來的經歷告訴了何氏,直把何氏聽的是目瞪口呆,又哭又笑的道:“他那個人就是那樣口無遮攔。不能喝偏要喝,一喝醉就膽子大的嚇人,什麼心裡話都敢說出來。”
這說話把人給說死了。一想邵保那麼個心軟的人這些年還指不定得怎樣的愧疚後悔。何氏雖然惱怒他闖了禍,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卻也馬上就開始心疼起他來。
半晌,她才對辛素蘭說道:“我想親自走一趟他上司的府邸,代邵保同老太太磕頭賠罪。若是她願意,我就做主了,讓她的那死了的閨女給邵保當繼室。
畢竟我家的這情形,邵保不知情的時候再娶個繼室也是正常的。說不得老太太記恨了這些年,也是心疼她閨女年輕輕的入不了孃家的祖墳,又沒有夫家的祖墳可入。
將來沒人祭奠,只能做個孤魂野鬼才過不去心裡的那個坎。若是我和邵保願意叫她閨女有個歸處,也可以享用子孫的祭奠。那她心裡頭的恨自然也就散了大半,不會再耿耿於懷了。”
不用多問,何氏心裡通透的很,知道邵保的那上司背後勢必也是有人保著的。
說不得他就是駐守這邊城的威武侯金侯爺的心腹。不然就依著他的行事,哪怕是情有可原,哪怕是這些年好歹還是留了手了,他那親孃也是真可憐,若是沒有人保著他,也絕無可能被這樣輕輕放過。
既然這樣,那她自然就得上心些,儘量的幫著邵保那上司的老孃把心結給解了。
畢竟,往後都是同僚,邵保的那上司的老孃若是心裡還始終都有那麼一個結在,平日裡多少就還是會在邵保的那上司面前哭訴抱怨。
那,始終是個隱患。
唯有想著法子的把人的心結給真正解開了,把仇家變成親家。那老太太往後哪怕是依舊不盼著邵保好呢,但是總不會再暗暗的巴不得他哪天倒黴透頂了。
只要她一日心裡還恨著邵保,何氏就擔心她看著邵保往後越過越好,心裡越發的不忿起來,再生出什麼事端來。
“這事,用不用再等等,等同邵保商量之後再決定?
一想,辛素蘭還真是跟何氏給想到一處去了,也是覺著她的這想法才是真正消除隱患的好辦法。
“不用。這是由著我出面才是最妥當的。”
何氏不好說自個心疼邵保,實在是不忍心他都受了那麼些年的委屈了,如今還得再去親身體驗一回那老太太可能會有的刁難。
倒是她去,那老太太只要不是太過無理的就不會太過為難她。
說不得聽了他們夫妻、父子離散這些年的悲慘事,心裡暗暗的暢快。悄悄罵完了邵保活該之後,就會覺著他的報應夠了,心裡也真正的平衡,放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