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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下旬,秋雨暫歇,宋國內戰正如火如荼,決戰即將在孟諸進行,勝負尤未可知,而魯國繼孔子誅殺少正卯後,又出了一件轟動全國的大事。
攝相位的孔仲尼丟擲了醞釀已久的新國策。
一道言辭犀利的檄文從曲阜發出,傳遍三桓的領地。在檄文中,孔子從早先的南蒯之亂說起,一直說到陽虎之亂,點中了困擾魯國數十年的家臣邑宰權勢過大問題:“南蒯已矣,又有陽虎;陽虎雖去,叛臣復興,何以制之?”
總結魯國曆史教訓的同時,孔子也提出瞭解決之法,一個簡單而粗暴的解決方式。
墮城!
“欲制之,必先明禮制。古者臣無藏甲,大夫無百雉之城,故邑宰無所憑以為亂。如今不如墮其城,撤其武備,則上下相安,可以永久也!”
對這個綿裡藏針的建議,魯國最大的領地擁有者三桓竟然一致同意,對叛臣和趙無恤的恐懼讓他們再度想起了”相忍為國“的家訓,團結到了一起,支援孔子之策。
孔子的弟子過去幾個月開始大量進入三桓,子路出任季氏家宰,公良孺擔任叔孫氏家宰,而墮城首先指向的目標,自然是叔孫氏的叛臣,郈邑侯犯!
今年六七月間,侯犯擊殺了公若藐,又在趙無恤勸說下殺了叔孫氏的忠臣駟赤,控制了郈邑的政權,儼然是一個割據的藩鎮。他果斷拒絕執行自卸武備的墮城之命,反而鞏固城防,一副負隅頑抗的架勢,由此給了曲阜征伐他的理由。九月下旬,以叔孫州仇和公良孺為首,魯國徵發了近萬大軍,陸續開始包圍郈邑。
而郈邑的告急信件,則像雪片一般飛向侯犯靠山,趙小司寇統轄的西魯。
……
鄆城邑寺內,一個容顏清朗,身著月白深衣的年輕人悠悠然坐在一張軟榻上,他手中拈著一卷淺黃絹箋,正漫不經心地在上面寫著字。字型文雅娟秀,他時而還端起桌上的薄酒輕啜一口,彷彿完全沒被幾乎炸了窩的邑寺驚擾到。
任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出塵的年輕人,竟就是被趙無恤委以重任,西魯的攝政者,鄆城宰張孟談。
在察覺到等候之人焦急的情緒後,他停下了書寫,抬起眼睛,微微地回了一笑,笑容淺淡,卻讓人突生一股月白風輕之感。
“就這樣罷,你想辦法繞開包圍郈邑的人,去城內對侯犯說,趙師悉起,將至矣,還望他能堅守住。”
“唯……”信使垂首應諾,接過那輕若鴻毛,卻又似重過泰山的信紙,倒退著從屋內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在堂內就坐的那位戎裝虎賁就忍不住了,他叫虎會,本是趙鞅手下的武士,現如今則是趙無恤任命的鄆城司馬,掌控左近數邑防務。虎會性急,他兩步並作三步上前,向張孟談追問道:“張子,那我這就去召集邑兵、亭卒,不日便可以朝郈邑進發。”
張孟談支走信使後,依然是坐在窗下,就著燈書繼續寫信件,見虎會迫不及待地上來請戰,才抬了抬眼。
“虎司馬,”他一邊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朝虎會行禮,然後平靜地說:“不要著急,讓邑兵、亭卒們照常訓練即可,吾等暫時不會對外發兵。”
虎會愕然:“張子先前不是才答應要去救援侯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