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鞅、趙無恤以晉陽、河內叛!太史,寫下來,快將這一點寫下來,趙氏父子背棄十二世為晉臣的忠心,我要讓他們的臭名永世留於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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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當趙氏的“清君側”檄文傳來後,晉侯氣得直咬牙,知躒雖然操控了晉國朝堂,但他的手段一直讓晉侯以為,自己是能做得了主的。做國君的最恨臣子忤逆,加上知氏的黨羽在旁邊添油加醋,晉侯頓時勃然大怒,甚至要親自提兵去討伐趙氏。
“君上息怒,不值得為叛逆傷了貴體,趙氏悍然叛亂,上不尊君命,下殘暴民眾,想來不久便會滅亡。”等晉侯脾氣過了頂峰,知躒才站出來說道。
“叛國大罪好似帶毒的蔓草,”晉侯咬牙切齒地宣佈,“必須連根拔除、斬盡殺絕,否則叛逆便會四處滋生。”
“僕臣已經在做了,數日前,絳都徵發的國人們已將趙氏下宮夷為平地;與此同時,河西、河東兩地的數千知兵也將耿縣團團包圍,有趙氏的兩個兒子去勸降,想來會很快陷落。然後便是廣召諸卿大夫,以及友邦一同伐趙。”
晉侯點了點頭,說起這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道:“範氏和中行氏家主的諡號定下了麼?”
範皋夷出面說道:“定下了,分別是範昭子和中行文子:容儀恭美曰昭,有儀可象,行恭可美。愍民惠禮曰文,惠而有禮,都是美諡……”
“這便好,二卿雖有小過,但比起趙氏的罪大惡極來,實在算不了什麼,堂堂一國之卿被趙氏逼死,真是不幸……齊侯公子陽生近來如何了?”
梁嬰父道:“公子陽生聽說君上要放他回齊國,高興得以頭搶地大哭不已,泣淚滿面地說要效仿當年楚國隕公鍾儀,歸齊後盡力結兩國之好,一共攻趙。”
“善,齊侯願以姜姓公女嫁我,而我也願意以公室女弟嫁給公子陽生,齊晉應當盡棄前嫌才對……”
晉侯午笑了起來,比起晉國公室一向貌不出眾的公女,齊國的姜姓女子可是出了名的妖嬈可人,而且個個身材修長,是後宮必備的美人,他的曾祖父晉平公就對此樂而不疲。
看來趙氏的“叛逆”,在某些事情上也不算壞事。
晉侯“處理”了當日政務,被知伯堅定了趙氏會敗亡的信心後,再度心滿意足地回寢宮享樂去了。
等他走了之後,真正的朝會才在知氏一黨的小圈子裡開始。
“韓氏看來是要和趙氏站一塊了,韓伯沒有來絳都面見國君和執政,只讓他侄兒帶來了一份自辯和訴苦的信……”知果一向報喜不報憂,一張口就帶來了一個壞訊息。
“不過至少他們沒有發兵來救趙氏下宮,想來韓氏也沒蠢到讓韓卒為趙氏前驅。”梁嬰父則在往好的地方想。
“魏氏還是不願意發兵協助攻耿縣,他們在忙著接收範氏的河東三縣,不過我撤離前把男丁和糧食全運走了。”範皋夷十分不忿地說道。
“執政,耿縣城牆老舊,又有阿宵領兵,應該不難攻克,可拿下耿縣後應該做什麼?”
知果接話道:“無非是以下幾條,先北上晉陽,先掃清韓氏,亦或是直接東出井陘,協助邯鄲和中行殘兵,再與齊軍匯合,滅趙氏於河內。”
知躒卻搖了搖頭,否定了第三條:“晉陽尚有一萬趙兵,而韓氏在太行以西也有萬餘兵卒,不可不防,若直接東出井陘,是給他們在內作亂的機會。”
“阿瑤在北面統軍,他已獻上一計,且看接下來如何施展。吾等暫且在太行以西集中兵力作戰,太行以東,讓中行氏和邯鄲殘部堅持住,齊國很快就會有動作。其實早在六月中,齊侯聽說趙氏與二卿交戰,便開始徵兵準備伐魯,如今秋收已畢,大軍已經出發了罷!”
……
與此同時,來自河內的訊息也順著大河而下,傳到了夷儀……
“趙無恤真是膽大……”
齊國佔領的夷儀城頭,望著準備渡河西進的一萬陳氏大軍,面如冠玉的君子陳恆開始對老朋友的舉動評頭論足起來。
“如此一來,晉國就徹底分裂了,倒是給了其他諸侯一個好機會。”
話中雖帶諷刺和幸災樂禍,可他心裡何嘗沒有一絲羨慕。
“子常莫不是在想,要在有生之年,完成陳氏代齊的壯舉,竊國為侯?”三年前的夾谷之會上,趙無恤的這句大實話一直是陳恆心中的一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