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談話之間有一線,也好給雙方留出餘地。但,思至此處,荀諶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對韓遂和盤托出了袁紹的意思,當然了,一些事情,他還是有所保留的。
只見荀諶這般說道:“韓太守果真厲害啊,不愧是被世人稱頌樂道的黃河九曲,小子還未言明,韓太守就能猜出了七八分,不錯吧正如韓太守所言一樣,我主欲與韓太守結盟,共謀幷州之地,把天子從奸臣,楊帆的手中解救出來,就是不知,韓太守是否有沒有足夠的膽量?”
韓遂面露不愉,沉聲道:“我誠信待友若,友若卻還有心欺瞞於我,這讓我如何放心與袁冀州結盟?”
荀諶滿臉不解,問道:“韓太守何出此言?諶,何處欺瞞韓太守了?”
韓遂先是嘿嘿笑了幾聲,輕笑問道:“聽說年初之時,袁冀州遭人暗算,生死不明,公孫瓚趁機起兵南下,幸好你家袁二公子厲害,揮軍北上,抵禦公孫瓚,雙方打得那是不可開交啊,先是公孫瓚的心腹愛將嚴綱、嚴猛被鞠義斬殺,後又是公孫瓚的族弟,公孫越、公孫範被文丑、高幹斬殺,最後,公孫瓚也伏擊了高幹,只一戰,公孫瓚就損兵折將,可謂是傷經動骨,嘖嘖......如今你們兩家已經是生死大敵,誰都想欲除對方而後快,此時秋收剛過,正是用兵之時,他袁本初還有餘力染指幷州?莫不是以為我們西涼漢子好欺瞞?讓我率軍去拖住楊帆,好讓他袁紹能全力對抗公孫瓚?”
荀諶聞言大驚,暗道,這韓遂太厲害了,兩人從剛才交談到現在不過才數句話,他韓遂就把袁紹的意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梁興直爽,也是韓遂的心腹,此時聽見韓遂這樣說,他隨即不屑的說道:“楊博文有兵馬三四十萬,是我軍的十倍以上,你們竟敢讓我們去侵犯楊帆的幷州?當真是狼子野心,幸好我主慧眼如炬高新這才識破了爾等地詭計,哼,是不是以為我們涼州漢子直爽,就好騙了?”
程銀也是出聲笑道:“大言不慚,他袁紹的兵馬最多有三十萬,也敢兩面開戰?爾等把我們都當作傻瓜嗎?”
荀諶被說得心悸不已,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諸位如此目光短淺?”
韓遂聞言一愣,問道:“難道友若還有不同的見解不成?”
此時,韓遂也確定了荀諶此番前來的意圖,當下也沒了什麼好臉色蒼白若不是看在荀家子弟的份上,說不得,他韓遂就要開口攆人了。
荀諶面色沉重,暗道,這韓遂太厲害了,只能兵行險招了。
想到此處,只見他灑脫的承認道:“剛才韓太守說的都對,我主也是打著這個主意。”
一旁的梁興見荀諶承認了,當下便出言諷刺道:“你這白臉書生,既然都承認了,那還有何話好說的?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吧!”
荀諶瞥了眼梁興後,朝韓遂笑道:“莫非在這金城之中,還有人比你韓太守說話都管用不成?”
韓遂也不生氣,這等拙劣的離間計他又豈會看不出來,只見他伸手製止了梁興後,朝荀諶笑道:“西涼乃苦寒之地,我們說話之間沒你們中原人那麼多的花花腸子,我部將先前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友若海涵啊,好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人打擾你說話,友若當將無妨,我等,洗耳恭聽。”
荀諶笑道:“好,那在下就直言不諱了,公孫瓚與我主袁冀州有深仇大恨,這事不假,秋收過後,我主與公孫瓚也定有一戰,但楊帆圖謀我冀州日久,若我軍與公孫瓚決一雌雄的話,楊帆定會率軍從中佔取便宜,而那個時候,也將是韓太守你的出兵之機會。”
韓遂若有所思,笑道:“哦,看來袁紹真打算兩面開戰了?”
荀諶聞言苦笑道:“若不是迫不得已,誰又願意同時得罪兩大諸侯?”
韓遂問道:“那我能有什麼好處?”
見韓遂語氣有些鬆動,荀諶連忙趁熱打鐵的說道:“想來韓太守也知道我冀州素來富庶,如今我主已經共募得兵馬四十餘萬,打算北上與公孫瓚決戰,同時又派出悍將死守我冀州與幷州的邊界,他楊家軍雖然戰力彪悍,但我冀州軍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我軍拖住了楊家軍的主力,其後方必定空虛,到那時,不就是你韓太守的機會嗎?”
韓遂聞言後面色一變,雖然他心思多,但涼州漢子的那股豪邁之情,他也具備,躊躇再三後,只見韓遂笑道:“哈哈......既然袁冀州看得起我韓遂,那我就與你們結盟了。”